剛剛他聞到的那一股桂花味不知道來自哪裡。

　　雖然過不了多久，桂花即將開放，但這座城市並非遍地都種滿桂花樹。剛剛他們所處的周圍數公裡內沒有一棵桂花樹。

　　他之前就聽張秘書講過，鄭焱楓得了一種叫“氣味排斥應激綜合症”的病症，聽說因為這個病症，他連自己信息素的味道都產生了排斥。

　　連自己的信息素都排斥，那來易感期的時候該是多麽痛苦的事情。

　　張秘書還跟陳橙講過，公司至今都無人知道鄭焱楓的信息素是什麽味道，因為他隱藏得很好，抑製劑從不離身，定期就要打一針。

　　其他alpha有時候會用自己的信息素壓製低級的其他人，別人多少會知道對方的信息素是什麽氣味。

　　而鄭焱楓雖然是S級alpha，但不會用信息素壓製，他更傾向於氣勢壓製。

　　眼見鄭焱楓臉色一直沒有好轉，陳橙越發擔心，眉眼間已經擰成一團，“停車，你先將車停邊上，這樣太危險了。”

　　鄭焱楓緩緩轉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又轉頭看回前方。雖然沒有回答陳橙，但是卻打了轉方向盤，停到邊上的停車位上。

　　陳橙又釋放了一些信息素在空氣中，著急詢問，“好點了嗎？”

　　鄭焱楓雙目緊閉，揉著太陽穴，搖了搖頭。

　　“你怎麽了？”陳橙見他臉色比剛剛還差，越發擔憂。

　　鄭焱楓說，“……頭疼。”其實不只頭疼那麽簡單。

　　“啊！頭疼那你還開車！”陳橙蹙了蹙眉，頭疼還開車那比醉駕讓人害怕。

　　“沒事。”鄭焱楓說。

　　“怎麽會沒事！”陳橙嚴厲批評道：“你知不知道這樣開車有多危險？”

　　鄭焱楓還想為自己辯解，他是對這次有百分百把握才會開車的，而且陳橙是他帶出來的，他就算人不舒服，也要將人送回去。

　　網上說一定要把人安全送回家才行。

　　“——而且你根本沒有駕照。”陳橙毫不留情打斷鄭焱楓，“要是出事了，你這種沒駕照還開車的人，是要被罰款的！”

　　陳橙激動地將鄭焱楓的行為批評過後，才發現原本閉目的人此時正盯著他看。

　　陳橙皺了皺眉，突然反省自己剛剛說的話會不會有點太直白？傷人？

　　而且以他的身份不太適合這樣說鄭焱楓。

　　陳橙欲要開口再說點什麽，卻聽鄭焱楓低沉沙啞的聲音在車內狹小的空間響起，“你說得對。”

　　陳橙怔了怔，沒想到鄭焱楓居然沒有生氣，還認同了他的想法，側頭看著鄭焱楓，呆呆問道：“……那你剛剛為什麽會突然難受？”

　　鄭焱楓頓了好一會，陳橙以為他都不會回答了，卻聽他緩緩開口道：“剛剛不小心露出信息素來了。”

　　“什麽？”陳橙睜大了眼，“你聞到讓自己難受的信息素了？”

　　鄭焱楓一怔，“你怎麽知道我聞自己信息素難受？”

　　“……張秘書告訴我的。”陳橙須臾片刻，小心翼翼回答。這個是鄭焱楓的私人秘密，就這樣被張秘書告訴了自己，他應該會生氣吧？

　　鄭焱楓卻沒有一點生氣的神情，點了點頭，“嗯。”表示自己知道了。

　　陳橙偷偷瞥了眼鄭焱楓，抑製不住好奇，緩緩問道：“……你的信息素是什麽味道？”

　　鄭焱楓抿了抿嘴，“……桂花，氣味很重的一種花香味。”

　　鄭焱楓神色平淡，無人知道他是以什麽樣的心情說出這句話的。本就因為病症無法聞很多種氣味，信息素居然還是花香味最濃鬱的一種花香。可想遭受了多少罪，才會如此平靜回答這個問題。

　　“嗯，桂……桂花？！”

　　陳橙驚得張大了嘴，其實他剛剛已經隱約猜想了，但沒有聽到正確答案前，他不敢妄自猜想。

　　沒想到真如他猜想的一樣。所以剛剛上車前他聞到的那抹桂花味是鄭焱楓的信息素？不是桂花樹飄出來的？

　　“但是……”陳橙用力吸了吸，說道：“我沒有聞到信息素的味道啊。”

　　“剛剛不小心溢出而已，現在已經沒有了。”鄭焱楓說。

　　陳橙聽到“溢出”，眉心微微一蹙，目光移向鄭焱楓後脖頸。哪裡阻隔貼還好好貼著，到底是多大一股信息素才會衝破阻隔貼，讓別人察覺到。

　　陳橙：“那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不知道是氣味抑製劑減半的原因，還是桂花即將盛開，讓鄭焱楓又即將進入一年一次的易感期不穩定的原因。之前跟陳橙呆在同一個空間這麽久，應該早就緩解了才對。

　　但已經過了幾十分鍾卻沒有緩解，可鄭焱楓能感覺得到陳橙的信息對他還是有用的。

　　只是……有點少。

　　他……有點不滿足。

　　鄭焱楓深深聞了聞空氣中的橙子果肉味，抬眸睨著陳橙擔心的眼睛，抿了抿嘴，須臾片刻緩緩開口，“……可以讓我靠近腺體，聞一聞嗎？”

　　狹小的車廂內回響著鄭焱楓直白的懇求，陳橙沒有料到對方會如此直白，整個人直接愣住。

　　“給，給你聞……”陳橙震驚得連說不完整話，滾燙的臉頰仿佛剛從熱水裡撈起的蝦，雙手攥緊了胸前的抱枕。

　　鄭焱楓點點頭，“嗯，這樣應該能恢復得快一點。”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要求有多過分，雖然他們倆並非陌生人，但也不是確定了關系的ao。小o給他釋放信息素已經是大膽的舉動，他居然還提出這麽過分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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