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野瞪眼琢磨半天,他雖調皮成性,言辭功夫卻遠遠比不上秦大沛和林巍,屬於那種沒用時候花說柳說,一遇到大事兒就思緒萬千,越碰上關鍵問題越茶壺裡煮餃子有嘴吐不出的類型,所以很快放過自己,又把話題改回去了,“說巍子我更得問,你倆商量好了吧?誰一三五誰二四六?哥們一劈兩半以身相許吧好不好?”
“可不要!”秦大沛馬上搖頭,“臭老爺們,我不稀罕。巍子估計也不喜歡你這樣的,不然早下手了。他可沒說什麽一三五二四六的,是秦大爺眼尖,立刻看出他的心思,專門來搶功勞!你別挑三揀四的啊,他那工作性質,十點鍾說不好人在哪兒呢!再說白天累成狗了,晚上來是能來,肯定黑著破臉,你願意看?大爺接你不好?”
林天野沒再囉嗦,異常乾脆地說,“誰也別來了。明天起我領小江子回家住,走路有伴,讓你們放心。”
“嘖……”秦大沛還要說啥。
林天野馬上擋住他的話頭,“你們別跟常在峰一樣大驚小怪!誰那麽蠢?明知道警察盯著我爸的案子查呢,頂風送上門來?我說注意就會注意,把誰當紙糊的?”
秦大沛見他態度認真,隻好囑咐了句,“也行吧!那你別卡十點,今兒早幾分鍾明兒晚幾分鍾的,虛實結合,還能耽誤多少生意?教條!”
車子已經離開“小野”老遠,林天野仍舊回身望望,好像能看見般,“大沛,‘小野’對我來說也不光是掙錢工具,它在我爸眼裡是個能養老的正經行當,當初我打算支店的時候他樂得不行,一個勁兒說‘快讓巍子幫取個名,那孩子有文化,取個好名!’”
秦大沛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林天野想他爸,趕緊就打岔說,“我知道是巍子幫你取的店名,還有典故,野小什麽來著?”
“生小出野裡。”文化不高的林天野清清楚楚地道。
秦大沛以前聽這典時並沒什麽觸動,這會兒突然明白什麽,閉嘴開車不說話了。
“媳婦!”成功把林天野送進家門的秦大沛剛一進屋就獻寶似地挑高手裡的炸雞和炒年糕,“看你老公買啥好吃的了!”
肖非豔在外面是正派嚴肅的檢察官,在向乾和沈浩澄林巍面前是千杯不倒的女英雄,沒人時候還是小姑娘心,看著炸雞和炒年糕就高興,“哎呀,算你小秦子知道本宮的心,有賞有賞!”
秦大沛吃的都顧不上放人就躥到媳婦身邊去,拿大腦袋去蹭愛人的背,表情跟個溫順大狗一般無二,“賞啥賞啥?我最近戒煙戒得可認真了!”
“騙鬼呢!”笑語晏晏的肖非豔立刻就板了臉,“快點兒裝好了開吃,我還沒忙完呢!”
“幾點了你還忙不完?”秦大沛高聲抗議,“全院只有你乾活吧?”
“廢什麽話?”肖非豔起身去拿碗筷,“自己負責自己的事兒!還是乾爹打的那個集資案,明天二協,代表們提前就把訴求給到咱們,我主抓的,不得下點兒功夫?”
“啊!”秦大沛伸手撕開炸雞袋子,既有點兒高興又有點兒怏怏,“這回差不多唄?”
“差不多!”肖非豔盯著他的炒年糕瞅,“替你乾爹和哥們高興吧!”
“我就替我媳婦高興!”秦大沛無情無義地說。
肖非豔見他跟個小孩兒似的,伸手摸摸那張不太夠得著的臉,安撫地說,“那也對。都沒白忙活。”
“我能不能白忙活啊?”秦大沛逗欠地說。
肖非豔笑得意味深長,“幹啥不得憑本事啊秦老板?”
秦大沛一把就將愛人舉了起來。
“哎!”肖非豔人已升上半空,丁點兒都不害怕,眼神犀利地威脅,“麻溜放下!年糕涼了本宮賜你三尺白綾!”
“最毒婦人心!”秦大沛情知今晚是沒戲了,氣咻咻地啃了媳婦一口,然後把她好好放在餐桌旁邊,一臉憤恨地痛訴道,“啥都擺你老公的前面。正義,事業,還有炒年糕!”
二協定在上午十時,地點仍舊安排在長山區檢察院。
剛上班沒大一會兒,秦冬陽先往肖非豔的辦公室走,裡面正好出來兩個男人,看服飾不是公職人員,其中一個無奈搖頭,“起個大早來碰釘子!這小個子娘們還真不好對付!”
秦冬陽聽到是句極不尊重的話,背上肌肉立刻繃緊。
“小個子娘們”,當然就指肖非豔了。
略微隔著一些距離,二人沒太注意秦冬陽,另外一位笑嘻嘻地,“你想開點兒!都說三十如狼四十如虎,這歲數的女的精力正旺,夜裡睡好了耍你玩玩正常,要沒睡好怨氣衝天,拿你泄火就更正常了!”
話裡話外都是下流意思,甚至嗤嗤起來。
秦冬陽眼睛冒火耳朵冒煙兒,立刻就喝,“你們再說一遍?”
二人聲量不高,以為誰也沒有在意,未防突然被盯上了,立刻遮掩,“我們說啥了?你喊啥啊?”
秦冬陽怒不可遏地瞪著他們,眼刀利得能殺死人。
林巍進大廳的時候被個熟人拖住說話,此刻剛拐過來,見狀就道,“怎麽了?”
那兩個人看見林巍立刻點頭哈腰地笑,“林律師啊!”
林巍掃那二人一眼,想不起來對方姓甚名誰,還是給了一點兒客套意思,“啊!巧遇。這是怎麽回事?”
“沒事兒吧?”其中一人想起秦冬陽大概是林巍的助理,立刻又往他的臉上瞅瞅,而後繼續對林巍賠笑道,“應該是誤會!林律您忙啊!您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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