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冬陽知道小景急著掙錢,心裡只有收入的事兒,不甚在意地說,“撈就撈唄!李律都不在乎,咱倆為啥死死盯著?”
“盯著分點兒好處麽!”小景又笑,其實也不怎麽當真,“一個好漢三個幫,咱們沒有大本事,那還不能扶扶馬鞍?大律師們隨手打賞兩個就能多混一個月的工資!”
“想打賞你把眼睛放賊點兒!”秦冬陽說,“我樂意偷懶,沒那麽貪財。”
“賊沒用啊!”小景就歎,“你還沒看出錢律啥性格嗎?跟林律不一樣。冬陽,說真格的,我還真挺羨慕你的。”
秦冬陽沒看出錢寬藏是啥性格,他到諾正的時間確實不算短了,可卻沒有心思琢磨林巍以外的人。
一個林巍夠他應付的了,再想別的真得累死。
“羨慕啥?”他淡淡說,“林律也不好伺候,脾氣好賴沒有規律。”
“至少把你當成自己人了!”小景就說,“這個我們都能看出來的。對了,李律說的那事兒,就是林律要回朗乾所,你怎想的?肯定也跟著唄?”
秦冬陽稍微愕了一愕,少頃才答,“還沒想呢!也不是眼前的事兒,兩年,誰知道有啥變化?”
小景把這句話當成他是有上進心的表現,“可不是?兩年呢,咱冬陽還老當助理了?”
林巍說是出一天門,果然就只出了一天,秦冬陽卻不清楚他具體什麽時候回來的,翌日早上見到情緒不錯的人才知這是出師順利,解決了想要解決的問題。
其實訂票訂酒店這種是人就會做的事情,林巍根本不必假手於誰,他肯讓秦冬陽乾,等於一種交代,對去向打算的告訴指示,僅此而已。
秦冬陽甚至覺得這個人根本就不需要助理,比如猥褻案的庭審資料,他寫過了拿給林巍過目,林巍改得那叫一個大刀闊斧,等到秦冬陽再拿回來整理謄抄的時候得用放大鏡看,才能找到自己之前表達過的意見抒發過的觀點。
即使是相似相近甚至一致的,林巍也總喜歡用獨屬於他自己的方式和習慣來闡述,絕對不肯用誰總結過的。
這樣的人,還帶助理幹什麽呢?
除了能給指點指導,對自己一點兒好處都沒有啊!
林巍其實也不是個喜歡給人指點指導的人,至少秦冬陽做了他的助理之後,經驗見識都靠吃虧得到。
還不若他讀大學時。
讀大學時他也參加了辯論社,這幾乎是每個有點兒抱負的法學生必須要爭取的鍛煉機會,但他使出了吃奶的勁兒也隻混了一個後補,馬上升大三了都沒當過辯手。
辯論賽不是每天都會舉行,再不抓緊他就永遠失之交臂,指望工作之後誰再垂青他這個不起眼的角色等於癡心妄想。
秦冬陽急得廁所都上不出。
還是沈浩澄先發現了端倪,“冬陽最近有壓力麽?是不是學業上遇到什麽困難了?”
秦冬陽終於遇到救星,和盤托出的時候,求助的目光卻落在林巍的身上。
他的心裡總是厚此薄彼。
即使沈浩澄率先給了善意。
林巍當時嗤了一聲,頗為不以為然,“後補怎麽了?也不是啥都不用乾吧?定了辯題,不要求你們寫稿嗎?”
“要求!”秦冬陽不做保留地答,“我也認真寫,就是不出彩。”
“那就是你自己的問題。”林巍毫不留情地說,“不是別人不給機會。”
秦大沛也不留情,“不給機會就對了!說話嗯嗯啊啊的,口條兒不利索,還寫不出漂亮稿子,一共四個人的買賣,湊你去當豬隊友啊?”
秦冬陽被打擊得信心全無,暗想不如就退出吧?擠在裡面濫竽充數也是耽誤時間。
沒想到林巍卻又接著說道,“辯論講究出奇製勝,你不能太拘泥,口條不利索咱也不磕巴呢!怕什麽的?有理不在聲高,關鍵得能說在點兒上。”
“怎能說在點兒上啊?”秦冬陽看向他的眼就像看天神般。
秦大沛哈哈地笑,“這你可得跟你林哥好好學學,他辯論時那叫一個大殺四方,專門喜歡當反方,連帶浩子都沒機會去當正方辯手。”
秦冬陽不太明白,“為什麽不喜歡當正方辯手呢?”
“因為我喜歡有罪辯護!”林巍淡淡地說,“你被什麽保護,就被什麽限制。”
第11章 不吝打擊
“你被什麽保護,就被什麽限制。”
這句話不知是誰說的,林巍卻對秦冬陽講了許多次,包括後來兩人的關系由哥的朋友朋友的弟弟變成了上級律師和新任助理。
道理就如交規不準別人撞你,你也不能飆車,刑法保護你的生命權健康權,你就不能快意恩仇。誰都得在看不見的條條框框下面生活,隨便出格就是混蛋,必須受到懲罰。
林巍把這句話很認真地攤在台面之上供著,其實卻有辦法在約束內施展拳腳,不管黑線紅線他都能給分出許多色階,然後就在最淺淡最模糊的地方進行試探,小做馳騁。
具體到辯論賽上,他給秦冬陽的指導是,“不管接著什麽辯題,搓稿階段就是隊伍在合力尋求製勝點,你的想法別太中規中矩,那樣自己永遠沒有辦法脫穎而出,團隊也不容易佔到上風。”
“下次我寫好了,”秦冬陽難得聰明了一回,“林哥幫我看看。”
林巍工作量大,對於少年遊戲早沒興致,待要拒絕,看看秦大沛被石膏繃帶吊起來的胳膊,改變主意地點了點頭,“行!我不一定總有時間,你多聯系聯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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