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魚突然想起高中時的那晚,許多關於這個人不走尋常路的回憶湧入腦海,任何一件放在鏡頭前面都會是很炸裂的存在。
他隨即走向簡池,靠近他,低聲警告:“你晚上不能偷偷來我的床啊。”
簡池頓了下,努力咬住嘴唇,盯了他幾秒,也湊近過去慢慢低聲道:“小魚,你還沒有摘麥的。”
“……”
葉知魚猛然低頭,黑乎乎的隨身小麥克正穩穩地待在他的領口上,將他剛才說的話一字不漏地傳遞到了監聽設備中。
“我——”
他差點罵出聲,看來太放松也不是什麽好事,上綜藝還是要時刻警惕著的。
而此時監聽室裡的後期們也懵了:“……這啥意思啊?”
“字面意思唄。”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別懷疑自己。”
“這段到時候要播嗎?”
“不是要不要的問題,是這段能播嗎?”
“有什麽不能的?兩個人都是男的啊,又不會鬧緋聞。”
總導演一言難盡地看了眼剛說話的人,擺手歎氣:
“給他們剪進去吧,到時候他們自己審片覺得不行的話,再讓我們剪掉就是。”
他老奸巨猾的眼睛算是看出來了,這兩人鐵定有問題!
就是有些可惜,半夜的場景肯定是拍不到了,導演想到這,又不由自主地歎了口氣。
如他所料,結束了一天的拍攝後,簡池葉知魚回到房間的第一件事,就是將房間裡的攝影機都用帕子或者圍巾給蒙上,麥也取掉了。
房間裡的衛生間只有一個,葉知魚先去洗完,擦著頭髮出來,看見簡池抱著換洗衣服站在衛生間門口等著時,才驀地感覺有點微妙。
衛生間裡的水蒸氣還沒有完全散,一層淺淺的白霧在狹小的空間裡飄飄蕩蕩,氤氳著一股橙子沐浴露的香味。
洗手台上方的玻璃被他剛才用手擦過一下,現在在往下淌著水,又開始變得朦朧起來。
好巧不巧,他正要跟簡池說話的時候,余光卻不小心瞥見對方的喉結上下動了動。
他迅速收回目光,抓著毛巾的指尖微微發燙。
“……裡面現在有點悶,你要不等會兒再進去吧?”
簡池看了他一眼,目光有些幽深,大概是房間裡燒著的壁爐讓空氣太過乾燥,嘴唇上還起了一點皮,緩緩開口:
“沒事,再等時間就更晚了,影響休息。”
簡池繞過他,徑直走進了衛生間,輕輕關上門。
葉知魚深呼一口氣,在裡面的水聲響起來之前,打開了吹風機。
但慢慢地,他總覺得衛生間裡的水聲要是不停的話,他還能放松一些,等到水聲倏地停下時,他反而心裡一緊。
水聲停下後沒過多久,簡池推開門走出來,帶著一身如有實質的水汽,緩緩向他走來。
葉知魚原本是坐在沙發上的,垂眸看著那雙越走越近的腳,微微蹙眉,抬頭看過去。
簡池腳步沒停,徑直走到他面前,發絲上有一顆水珠驀地滴落下來,落到他放在膝蓋上的指縫中。
他的手指輕輕動了動,後背都繃緊了:“幹什麽?”
簡池彎腰低頭,把一張還沒擦乾的臉湊到他的面前,湊得很近,鼻尖都差點蹭到了。
他警惕地後仰,看見簡池的視線慢慢下移,落在他的手邊:“我想用一下吹風機。”
“……”
葉知魚跟著垂眸,看見自己手中忘了放的吹風機,一把塞進簡池懷裡,無語道:
“你要用的話說一聲就行了啊,靠這麽近幹什麽?”
“靠近點看你頭髮吹乾沒有啊,怎麽?怕我心猿意馬?”
“……汙言穢語。”
簡池咧嘴笑了:“那我要是告訴你我真的心猿意馬了呢?小魚同學,你又要用什麽詞來形容我?”
葉知魚的耳根微微發燙,想了想,道:“不守男德。”
簡池倒吸了一口氣,差點被空氣給嗆住,咳了兩聲,好笑地看著他:“你從哪兒學到的這些東西啊?”
他也跟著笑了笑:“偶爾看到的粉絲留言。”
窗外這時候下起了雪,雪花被暖黃色的房簷燈照著,像一朵朵光球,越遠越暗,遠處是漆黑的樹林,包圍著他們的木屋,跟與世隔絕了似的。
葉知魚拉上窗簾,把自己塞進被子裡,蒙住腦袋,吹風機的鼓噪在耳邊嗡嗡作響,跟催眠曲一樣,讓他緩緩沉入睡夢。
終於吹幹了頭髮的簡池放好吹風機,幫葉知魚關掉了床頭燈,望著他沉沉睡過去的側臉,不由自主地勾起嘴角。
這個以前只能出現在夢裡的場景終於成了現實,美好得讓簡池覺得有些不真實。
他很怕這只是一場黃粱美夢,夢醒後一切都化為虛無,很想就這麽睜著眼守到天亮。
但他又清楚地知道,有葉知魚在他的旁邊,他這一晚的失眠可以不治而愈,睡個多年來最安穩的好覺。
“晚安,小魚。”
頂級搭檔第一期節目錄完、回到公司的當天,葉知魚又收到了簡玉宸的信息:知魚,能見一面嗎?
這兩天錄著綜藝,他都沒有回復簡玉宸,仔細思忖了一下,他跟湯芸簡單招呼一聲之後,和簡玉宸約了地方。
地點是對方選的一家咖啡廳,環境優雅,地處隱蔽,消費不低,很受一些明星的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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