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四公推遲了,票池還沒結算。
也就是說:我們家XXX還有希望啊!
一時間,竟然沒有人集火:為什麽不是全部28名練習生都能到場。他們自發地替星耀圓上了,還覺得官方此時提前推出見面會,是一次命中注定的拯救機會……
這次,和粉絲觀眾一樣,練習生們也是一覺醒來得知計劃有變,還是大變!
“28個人隻選12個人參加見面會?”
“三張常規票才能折合成一張見面會入場票,到底是誰教星耀這麽換算的啊?”
“我知道我要淘汰了,能不能給我個痛快?臨走之前,還特麽要割我粉絲最後一茬,拜托,這投票的錢可是一塊錢都沒分到我手裡!”
有那麽一個瞬間,薛霽真覺得全身發冷。
“練習生心知肚明自己已經來到了淘汰邊緣,但粉絲還在努力投票,覺得能救。哪怕救不了,就索性放棄四輪結算晉級,孤注一擲在見面會上看一眼。如果是我,我大概也會勸他們別花這份冤枉錢了。”
章殷給他也拿了一杯冰美式,說道:“人就是這樣。”
薛霽真不由得看向他。
“你在醫院搶救室門口待過嗎?”章殷靠著欄杆,語氣平靜,“知道人已經很難救回來了,但心裡怎麽樣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直到被宣布死亡的那一刻,才被迫接住結果。”
說粉絲自願被割韭菜,薛霽真的確不懂。
但章殷舉的這個例子,他的確能共情到。
因為他想到了同樣一個晚上:伍勖洋來接他,哥倆第一次在校門口打車,車窗外是灰壓壓的天空。那是薛霽真最無措、也最害怕的半個小時,他冥冥之中有了一種預感,以至於看向哥哥去求證時,頭一次看到了對方躲閃的眼神……
再然後,依然是等待。
半個小時後,又是半個小時。
他問哥哥:“我們可以把房子賣掉的。”
但伍勖洋只是死死牽住弟弟的手,一動不動盯著手術室。
醫生早就告訴這哥倆:有錢也沒用了,救不回來的。他沒有說完的話是,如果傾家蕩產來做注定無用的搶救,那將來這小哥倆要怎麽生存呢?
那一晚,他們失去了媽媽。
*
薛霽真和哥哥打去電話:“四公推遲了。”
“我知道,星耀官方推出了線下見面會。”
伍勖洋捏了捏鼻梁,累在心裡、嘴上不說:“現在投票都投瘋了,很多人都把這次見面會當成救命稻草。還讓後援會整理投票策劃和攻略發給公司,好讓公司代為傳遞給練習生。”
單打獨鬥的小薛同學承認:他受到了一點震撼。
“你呢?有沒有準備?”
薛霽真對哥哥沒有隱瞞:“老趙跟我說了。”
老趙也就是愛拍肚皮的胖主任。
幾個輪回的拉扯下來,兩人也漸漸熟悉了起來。
“你是穩進見面會的。他找你說什麽?”
“他怕我到時候不會來事兒,不懂得賣慘拉票,過來給我支招。”說起來,薛霽真還有點好笑,“他還給我想了個劇本,讓工作人員裝觀眾,排到我這就跳過,回頭就借此虐粉固粉。”
伍勖洋哭笑不得:“這招都用爛了。”
“對呀,可他覺得,之所以總有人用就是因為好用。”
“別了吧。”
伍勖洋受不了這一套。
他知道弟弟一定會拒絕,但還是堅持表態:“千萬別!哪怕是演的,我也受不了別人這樣傷害你,憑什麽跳過你?如果我線下碰到跳過你的人,一定給他套麻袋揍一頓!”
第15章
伍勖洋說“套麻袋”有開玩笑的成分,但不多。
少年時期,他沒少靠硬手段威懾過弟弟身邊的人。
薛霽真不算發育早的,直到高二才開始竄個子,沒長高之前那叫一個清秀纖細、唇紅齒白、瞳光似水,乍得一看,是校花還是校草真不好說!再加上眾所周知的單親家庭出身,天然的就套上了一層“弱勢”濾鏡。
甭管那群壞胚子是因為什麽覺得薛霽真好欺負,伍勖洋上去就捏緊拳頭。
他青春期脾氣十分暴躁,遠不如現在穩重,個高體壯不說,再加上刻意練出來的鼓鼓囊囊的肌肉,自帶體型和力量上的壓製力,一拳一個雜碎!
除此之外,伍勖洋還玩樂隊。
有演出的時候,他也會接弟弟過去玩兒,純當放松心情,哥倆偶爾被同校的人認出來,回校後就傳得神乎其神,甚至演變為認識一些“社會上的朋友”……
不過,薛霽真也由此安穩度過了整個中學時期。
其實以他的高考成績有更好的選擇,但哥倆實在不舍得和彼此分不開,相互遷就之下就都考去了首都。直到薛霽真某天下午在路邊暴打香檸被星探發現,這才開啟了他們十多年來最長的分別……
“總之,關於內部反炒,你千萬不要答應。”
直到掛電話前,伍勖洋還在糾結這個事情。
薛霽真乖乖回道:“我義正言辭拒絕了老趙,別擔心。”
“我不擔心你的決心,但我怕他面上跟你答應得好好兒的,背後還是會不顧你的意見去操作這件事情。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輿論永遠被他們拿捏,我不太放心。”
伍勖洋總是居安思危,這仿佛是他的一種天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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