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還算安分地把戲拍好,不給劇組帶來沒必要的麻煩,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樣的演員就已經算合格了。
何況,媒體其實很青睞洪緋這類自帶話題的藝人。
甭管好的壞的、真的假的,她起碼有娛樂大眾的覺悟,也懂得從中汲取需要的東西來提升自我,而不是一味的清高,好顯得自己多麽脫俗、多麽高潔……
既然都說到這裡了,賀思珩又提了一嘴徐數。
“那你覺得徐數是相反的那一類人麽?”
薛霽真想也不想直接搖頭,說道:“不,徐數的追求不在此,他其實是個相當容易滿足的人。當然了,你可以管這種狀態叫沒野心。給他機會,他是有能力去把握的;但如果沒有,他也不會太強求。之前《底色》的宣傳期,徐數不就表現得很好嗎?可見他並不是沒有能力,而是太清楚自己的需求。”
這是薛霽真發自內心的評價,毫無半點誇張成分。
正是因為他說得足夠真誠,賀思珩心裡警鍾響了——
這是小真欣賞的一種品質。
就是知足。
而這種品質,和皮囊儒雅溫和、本性卻完全相反的賀思珩是不符的。他生在賀家,怎麽會真正的知足呢?雖然老太太、賀先生常常把“開心就好”掛在嘴邊,實際上,哪一個不是在他們的時代廝殺過來的?
包括現在的賀思珩,他要是真知足,賀家就該完蛋!
正想著呢,薛霽真又開口補充:“不過,每個人都有他們最契合的個性,徐數就是這樣淡薄才顯得特別,自己也滿足於現在的生活,哪天他要是野心勃勃、拚命拍戲賺錢了,那才叫詭異呢……”
賀思珩提起一半的心,又咻咻落回原處。
*
8點之前,賀思珩送薛霽真回酒店。
不出意外,停車場和大門外都有狗仔蹲點。
《瀝江往事》陣容強大,來自港島、內地的不同演員們在兩天之內陸續抵達入住,所以說不準他們到底是來蹲誰的,但毋庸置疑的是:一旦薛霽真出現的鏡頭裡,這群狗仔是肯定不會虧著收工的。
“你就這麽進去麽?”
饒是賀思珩,也有被薛霽真的坦蕩驚到。
後者戴上帽子,隨口問:“不然呢?我飛進去?”
說著,薛霽真似笑非笑看向他。
賀思珩最最受不住這樣的目光,仿佛渾身都要燒起來,難免有些扭捏:“萬一被拍到了呢?會不會……”
“你片場去了,什麽事兒都不做一呆就是一天;晚飯也一起吃了,現在又把我送到酒店,還怕什麽呢?”說完,薛霽真湊過去對著後視鏡調整自己的帽簷,賀思珩毫無防備,被他突然靠近搞得瞬間屏息!
真的,不怪他這麽敏感。
而是薛霽真……
這小子,白天拍了“孔雀開屏”逗大小姐開心的戲份,這會兒正處於荷爾蒙肆意釋放、臭屁又驕傲的狀態,那小眼神一瞥、睫毛一抖,賀公子一顆心都快找不著正常節奏了,喉結無助地攢動,話在喉嚨口堵著不知從何說起。
“好了,這幾天珩哥你就別來了,要是不忙多陪陪雪美,幫我喂喂她。”
賀思珩心內一梗,到底還是答應了:“嗯。”
薛霽真說完就要打開車門出去,手都放上去了,突然又頓住,扭過頭看了一眼賀思珩,輕聲囑咐:“回去路上小心。”
就這一句,聽得賀思珩又滿血復活:“好!”
兩人在地下停車場分別,直到目送薛霽真進了電梯廳,完全看不到人的背影了,賀思珩才依依不舍地掉轉車頭離開。
至於狗仔?
他們愛拍誰拍誰,拍到舌頭和嘴巴打架另說……
回去路上,賀思珩不出意外接到江銳啟的電話:“你們就散場啦?”他想問,說吃飯就真的只是吃飯?
“不然呢?”
他倒是不想散,可人不能這麽不懂事吧?
江公子唏噓道:“你還怪可憐的。”
他這麽說,賀思珩還不樂意了,堅持道:“我才不可憐!小真臨走時讓我路上小心,我開著車呢,不能再分心跟你講話了,掛了拜。”
*
另一邊,等待薛霽真的,是兩道意味深長的目光。
頂著哥哥和缸子哥微妙的視線,薛霽真坦然地脫了外套,清了清嗓子說道:“還有7分鍾才到8點,我可是乖乖回來了呀。”
缸子想笑忍住了,順嘴誇道:“真是乖寶寶!”
但伍勖洋那關可不好過,他今天在片場從頭守到尾,一邊要關注薛霽真的情況,一邊還要盯梢一個蠢蠢欲動的賀思珩。
都說男人最了解男人。
伍勖洋一眼就把這個“居心不良”的人看到底,語氣沉到幾乎沒有起伏:“他還記得自己姓賀麽?跟在你屁股後面也不怕人說。”
“他有什麽好怕的?人家有一堆理由呢!”
缸子順嘴就把話接了過來。
比如賀思珩是電影投資人之一,比如文伽又是主要出品方。就算沒有這兩個正大光明的理由,他作為江銳啟江公子的發小,憑借這層關系,去溜達玩玩兒怎麽就不行了呢?
正因如此,伍勖洋心情更差了。
“我已經跟他說好,接下來沒事別來片場了。”
眼見著哥哥臉色不對,薛霽真連忙把話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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