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要謝謝你的忍耐咯?謝謝你放我好好過了四年,沒把我關進籠子裡當寵物養。”聞秋開口,依然帶著滿滿的諷刺,“不過你現在想做這些恐怕也難了,畢竟我也不再是當年那個除了你之外一無所有、被你玩弄在股掌之間的OMEGA了。”
哦,裴渡看著他神采飛揚的樣子,面無表情地心想,更喜歡了媽的。
聞秋所說的這一切,不會有人比他更了解了,那些思之如狂的日日夜夜,他不知道把聞秋拍過的電影看了多少遍,還有電視上少得可憐的新聞和影像,他當初留下的那些零散的手稿……聞秋所取得的成就,都被他用思緒擦得錚亮,掛在自己的天空當星星,日思夜想地凝神眺望。
“是啊,所以有時候我也會想,當初放手是對的,”裴渡微微笑道,“你的病好點了嗎?”
“托你的福,已經好了。”
“小知了呢?他過得怎麽樣?我經常看到他在鋼琴比賽獲獎的消息,他現在長得那麽高了。”
“啊,他好得很,”他的態度越自如,聞秋就越不舒服,好像被一根魚刺卡著喉嚨,急於把刺給吐出來,“而且他也不太記得小時候的事了。這些年你打的撫養費我都存著沒有動,改天找個時間還給你。你也不要出現在孩子面前,以免引起不必要的困擾。”
這番話一定是傷到他了,因為裴渡少見地沉默了一瞬,然後才嗓音乾澀地問道:“那麽你有找新的伴侶嗎?”
“你為什麽會覺得沒有?”聞秋挑眉問道,他靠在洗手台上,隨意地挑開胸前一粒紐扣,“說實話,我今天來赴喬軼的約,本來還打算和他玩玩呢——他是個還不錯的ALPHA對吧?”
裴渡的目光順著他的手指向下,忽然便凝固住了。他看到那黑色綢質的襯衫裡雪白的胸口,再向下,卻見一點黑色的蕾絲勾邊露了出來。
意識到他穿著什麽下賤東西的那一刻,裴渡當真感到有一團火從胸口燒了上來。聞秋的確是很了不起,知道如何挑戰他的耐心。憤怒、嫉妒、欲望交纏在一起啃咬著他的心,他的確是用了極大的定力才維持住了鎮定。
可是下一秒,聞秋就握住他的手,帶著他伸進自己的襯衣下擺,帶著他一點一點摸上去,他的笑容裡帶著一絲殘忍的興味:“怎麽樣,喜歡嗎?以前你就說我學得很快,現在的我操起來應該比那時候更舒服吧。”
當然,這並非邀請,而是挑釁,如果裴渡真的忍不住動了手,他就會毫不猶豫地嘲笑他的虛偽。
果然,裴渡的眼神暗了暗,眉間壓著一層陰翳,周身散發的氣場叫聞秋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既有些害怕,又有些莫名的興奮。
然而即使這樣,ALPHA都不曾釋放一絲信息素,明明在過去他很知道怎樣利用這個利器,每每只要釋放一點就能讓自己迅速服軟。
“秋秋,”裴渡忽然叫了他的小名,讓聞秋的心無端漏跳了一拍,“如果我真的順從自己的本意,那麽你在下飛機的那一刻就會被我綁走,我會撕碎你的衣服,堵住你的嘴,日夜不停地灌滿你直到裡面裝不下都溢出來……”
裴渡的手貼著他左胸,好像隔著肋骨捏住了他狂跳不已的心,“怎麽,聽不下去了嗎?這只是我想對你做的事裡最微不足道的一個罷了。”
聞秋心神一震,好像之前男人低眉順眼的樣子都是他的錯覺,只有這一刻蟄伏的野獸才露出了爪牙,盡管只有那麽短暫的一瞬,也足以讓他不自覺地戰栗。
裴渡很快又垂下了眼睛,一副溫和無害的樣子,一邊緩緩地說著,一邊替他一個個系上了扣子,“所以你要感謝我的確變得比以前更有耐心了。無論你說什麽,做什麽,我全部都很喜歡,所以你盡可以在我面前放肆一點。”
ALPHA有力的手一路向上,貼著他的咽喉為他系上了最後一顆扣子。聞秋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依然昂著下巴不屑地笑道:“所以到頭來你只有這些廢話。”
“我還能說什麽?”裴渡微微笑道,“畢竟我不是已經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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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從酒吧回來,聞秋就一直都在走神,抱著膝蓋坐在沙發上雙目放空,懷裡的抱枕都快被他給摳爛了。
聞知堯從鋼琴課回來,吸了吸鼻子就對保姆說:“爸爸喝醉了,給他煮點解酒湯吧。”又對管家說:“空調溫度有點低,開高兩度。”
管家為難道:“這是聞先生要求開的……”
“你不要聽他的。”聞知堯脫下鞋放進鞋櫃裡,然後放下小書包,“他不知道冷和熱的,晚點又要感冒了。”
“感冒?”那邊沙發上的聞秋隱約捕捉到了一個關鍵詞,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好像是有點……”
他起身想去拿茶幾抽屜裡的感冒藥,聞知堯趕忙跑過去奪過藥片——再過一秒聞秋就要丟嘴裡了——急著喊道:“爸爸,感冒藥不能和酒一起吃!”
聞秋咂了咂嘴,感冒藥而已,又不是頭孢,以前他窮的時候有錢買藥吃就不錯了。他長臂一撈,把小小年紀就特別愛操心的寶寶揉進懷裡,親親他的小臉又親親他的頭髮。
聞知堯畢竟是大了,也知道害羞和男子漢的尊嚴了,就不大樂意被他轉著圈兒親來親去。可是他畢竟又很乖,所以只是繃著一張小臉坐在爸爸懷裡,嘟囔道:“你怎麽又出去喝酒了?”
“沒有喝很多啦……”聞秋笑眯眯地說,“一點都沒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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