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裡滿是興奮嗜血的凶光,迫不及待地給裴渡打電話,想要宣布自己的報復計劃。
然而裴渡的電話居然打不通。
安雲起一愣,忽然意識到謝廣明敢對李天暢下手,那必然也會動聞秋!恐怕在李天暢受襲的同一時刻,針對聞秋的行動就展開了!
事情正如他所料——兩小時前。
又是在劇組加班加點的一天,好不容易送走了大明星,整個劇組都快累癱了。最後走的勤雜工關掉了走廊的燈,只剩聞秋一個人留下來,加班到很晚。
裴渡照常來等他下班,佔據沙發的一角處理自己的工作,時不時端茶倒水捏肩,亦或是把人的臉掰過來討個解乏的親吻。
忽然,一條消息讓他從平板上抬起了頭,“我們先回家。”
“嗯?”聞秋看了眼時間,“這才幾點,明天的戲很重要,不做完不行……”
明天要拍的是整部電影的最高潮部分,主角在誤以為被情人拋棄後徹底絕望,在監獄中縱火,帶著所有的文稿準備自焚。為了將這幕戲拍得逼真,聞秋打算真的燒掉一幢樓。
為了拍這短短幾分鍾的戲,全組上下準備了一個月有余,必須一次成功,他可燒不起那麽多大樓。
“出了點事。”裴渡的神色看不出波瀾,“外面不安全。”
聞秋不大樂意動,在他看來最近每天都不太平,就現在他雇傭的保鏢和裴家的保鏢都還恪盡職守地守在樓門外。
不過裴渡一反常態地沒有征取他的意見,而是將他從椅子上提了起來,“一會兒跟緊我。”
見他語氣嚴肅,聞秋心裡就有些不安。他主動伸過去握住了裴渡的手,緊跟在他身後,悄聲問道:“到底發生什麽了?”
裴渡沿路將走廊的燈全部打開,沒有坐電梯而是謹慎地帶著他沿著樓梯下行,“李天暢那邊遭遇了襲擊。”
“什麽,他還好嗎?”聞秋吃了一驚,“他一個人住在山村裡,身邊連個能照應的人都沒有……”
“受了點傷,但應該不嚴重,”裴渡故意隱去了叫人擔憂的部分,“安雲起那邊已經開展營救了。”
見他神色如常,聞秋也松了口氣,“呼,那就好……”
裴渡又給底下的保鏢打了電話,確定沒有異狀後,便要他們把車直接開到樓下來。這幢樓是廢棄的工廠大樓改造的,裝修成了灰白色的監獄風格,白天用來拍戲,晚上聞秋就在這裡乾活。
他們從正門出去,司機的車卻還沒有開過來。保鏢嘀咕了一聲:“奇怪,車庫就在樓下呀——”
他的話音未落,裴渡忽然喝道:“閃開!”
不愧是訓練有素的退役特種兵,那保鏢想也不想就閃身一避,黑夜裡劃過一道森冷的刀光,正貼著他的頭皮掃過。
“小心!有偷襲!”那保鏢就地一個翻滾,砍刀緊追著劈上來,在黑夜中掃過一道森冷的寒光。這下保鏢根本來不及躲避,眼睜睜望著屠刀落下,卻見裴渡飛起一腳,直接將凶手踹飛出去。
偷襲者素質驚人,也是一骨碌爬起來,沒想到裴渡的第一反應居然是追擊!ALPHA力道驚人,一腳踩住他握刀的右手,生生踩斷了他的手腕。
裴渡緊接著拾起刀,敏銳的目光鎖定了藏匿在黑暗中的敵人,刀刃劃開了濃鬱的夜色,一行灼熱的血濺在了他的身上。
“啊啊啊——”伴隨著另一個偷襲者的慘叫聲,四處響起了混亂的聲音:“全員集合,不要亂!”
“小心,對面有槍!”
“老板,您先進去,外面太危險了!”
裴渡沉沉地抬頭看了他一眼,緊縮的瞳孔裡散發出野獸一般嗜血的凶光,極優性ALPHA骨子裡的戰鬥欲望都被激發出來。論戰力,他在這裡能發揮的作用,會比任何一個保鏢都大得多。
然而他的余光瞥見躲在人群後的聞秋,那凶性便很好地藏匿住了。他丟掉了手上那把可怕的凶器,抹了抹身上的血跡,然後過去抓住聞秋的手,“我們先進去,別擔心,保鏢會把外面清理乾淨的。”
聞秋有些發抖,不敢抬頭去看,暴力與血腥喚醒了他可怕的回憶,恐懼幾乎是刻在骨子裡的。他用力回握住那隻溫熱的手,任由裴渡牽著他去任何地方,盡管他身上彌漫著同樣血腥的味道。
他們回到了大樓內,前後共有兩道門,後門應該是緊鎖著的。裴渡並不放心,叫人去後門查看,不讓任何危險進入樓內。
早就防著謝廣明這一手,他們的準備充分,無論是保鏢的人數還是素質都遠超對方,所以在最開始的慌亂後,他們很快就穩住了陣腳,佔據了主動。
裴渡擔心流彈誤傷,帶著聞秋去了二樓,在高處觀察戰局,他們的優勢更加明顯。他把聞秋裹在懷裡,手遮著他的眼睛不讓他看,口中輕輕地哄著:“不要怕,很快就結束了。”
“嗯。”被ALPHA的氣息和溫度籠罩著,聞秋不再顫抖了,可一種莫名的不安仍籠罩在他心頭——為什麽是今天?
明知道他每次來劇組,都會帶著很多保鏢,為什麽要布局一場必輸的偷襲?他獨自去參加各種宴會,去逛街散步購物時,身邊的保護者都會比現在少得多。
謝廣明不是會做虧本生意的人,他精明得很,所以為什麽偏偏是今天?
正憂慮著,鼻子裡便嗅到一絲若有若無的刺鼻氣息,似乎是從一樓飄上來的。聞秋猛地反應過來,一把抓住裴渡的衣袖,驚恐道:“不對!這裡很危險,我們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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