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叼了一顆車厘子,手裡還拿了一顆:“哥,兩種方式,你選哪一種?”
“……”秦越認命地咬住他捏在手裡的那顆,感覺胃裡的食物已經快頂到嗓子眼了。
“太胖的話真的不好下刀,我沒開玩——”
後面的話被林欽舟用嘴堵回了肚子裡——
“怕胖的話我們就來做運動。”他掌心貼在秦越心口,摩挲著,“哥,上次我沒準備,今晚我們要不要再試試,就當飯後運動了……”
眨眼距離手術只剩下半個月的時間,周六這天晚上,林欽舟開車載他哥去聽了黑狐樂隊的演唱會。
這是黑狐樂隊十三周年的巡回演出,從今年9月開始,輾轉全國大中小12個城市,一直到12月底結束。
同時也是樂隊貝斯手宋嶽的告別演出。
黑狐樂隊是無數人的青春,如今宋嶽要從樂隊離開,從此以後黑狐樂隊就不再是原來的黑狐樂隊,這對很多粉絲來說都是不小的打擊。
有些粉絲更是全國各地追著黑狐跑,就為了再多看幾次演出。
這個月正好巡回到東城,林欽舟早在一個月前就搶好了票,想和秦越一起去。
演出場地選在東城最大的體育館,距離演出開始還有半個多小時的時候場館內就已經人聲鼎沸,兩人找到自己的座位。
“哥。”林欽舟將剛剛在門口買的兩個米老鼠耳朵的發箍戴在自己和秦越頭上,還往秦越臉上畫了黑狐樂隊的標志——一隻簡筆的黑色狐狸。
筆尖劃在臉上的感覺可能有些不舒服,秦越眼睫眨得很厲害,眼窩下面那顆小黑痣在昏暗的光線中仍舊很奪目,好看得要命。
“哥,你睫毛真的好長。”
秦越抬了下眼,回他一句:“你也是。”
林欽舟啞然失笑,把手裡的筆遞過去:“哥,輪到你給我畫了。”
秦越修長的手指握著手裡的筆,神色為難:“我不會。”
畫畫是秦越的死穴。小時候林欽舟就覺得他哥是十項全能的,這人特別聰明,學什麽都特別快,好像只要他肯學,就沒什麽事能難倒他。
比如林欽舟死活弄不明白的立體幾何,他只要稍微看一眼,就能選出答案,正確率相當高。
但有一樣秦越特別不在行,那就是畫畫。
他的畫,怎麽說呢,就是相當抽象,乍一眼完全認不出他畫的是什麽。林欽舟曾經把他畫的姥姥認成外星人、兔子當成貓。
唯一畫的很好的是一隻水彩大蘿卜,林欽舟當時特別驕傲,就像是他自己畫的似的,買了個大相框將那顆大蘿卜裱起來,掛在大堂最醒目的位置。
有一回一對年輕的夫妻帶著他們四五歲的女兒來島上旅遊,進來大堂後那小女孩一眼就看到了牆上的畫,指著那畫對她媽媽說:“媽媽,我的畫怎麽被掛在這裡呀……”
秦越當時沒說什麽,結果等一家三口進了房間,立馬就把那幅畫給取了下來。林欽舟在旁邊抱著肚子笑,然後趁著秦越去忙,又把畫掛了上去。
十多年過去,那隻大蘿卜如今依舊被掛在牆上,甚至成了【浮白】的鎮店之寶,大眾點評上很多評論裡都會帶上這幅畫,盛讚老板“有童趣”。
也不知他哥要是看到那些評論,會作何感想。
“沒事,隨便畫,就當是畫大蘿卜。”
秦越手下的力道重了些。
“嘶——疼——”
秦越的動作頓了頓,眼睫眨得厲害。
“哥,這樣看你睫毛更長了,真好看。”他是真不怕秦越會畫殘,不肯好好坐著,抬手輕輕碰了碰那長長的眼睫,“我哥怎麽這麽好看,天仙似的,我上輩子肯定是個積德行善的大好人。”
後者被他這麽一碰,條件反射地閉了下眼睛,朝後退了幾寸。“好了。”
“這麽快?”林欽舟打開手機前置攝像頭,對著自己的臉照了下,“讓我看看能不能認出來是隻狐……”是顆心。
難怪感覺他哥沒怎麽動就畫好了。
因為畫的根本不是狐狸。而是一顆心。
“哥,你這樣我會……”
“我不會畫狐狸,所以隻好給你……”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轟——】
而就在這時,場館內的燈光忽地全部暗下去,兩人的聲音便也戛然而止,默契地看向舞台的方向。
幾秒後,全部的燈光打到舞台中央,黑狐樂隊的四名成員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出現在舞台上,全場在這一刻沸騰起來,聽眾席上此起彼伏地響起尖叫聲。
“台下的所有朋友們,你們好,我是吉他手蔡蔡。”
“我是貝斯手宋嶽。”
“我是鼓手小智。”
“我是主唱Young。”
“我們是——黑狐樂隊——”
黑狐樂隊通常只有最簡單的一句“大家好,我們是黑狐樂隊”,今晚是因為什麽原因而這樣鄭重地做了自我介紹,在場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原本炸裂的氣氛突然冷卻下去,林欽舟右手旁的那個女生從蔡蔡開始說第一句的時候就哽咽了,這時候更是伏在男朋友肩上哭得停不下來。
“在這場演出的開始,我代表黑狐,先和所有的朋友們嘮五毛錢的,希望大家不要嫌我煩。”
燈光聚集在主唱Young身上,Young人如其名,個子不算高,長了張可愛的娃娃臉,眼睛大、皮膚白,如果不說年齡,誰都不會相信他居然是樂隊當中年紀最長的那一個,今年已經35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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