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坐這裡,我給你倒水。”程酥拉開自己原本靠著桌的椅子,拿了一個乾淨的玻璃杯倒了一杯礦泉水。宿舍條件簡陋,愛喝不喝。
拿到禮物的兩個人小心拆盒,是兩塊一模一樣的表,林梓睿掏出某購物軟件查價錢,把截圖發給了范雨。
【林梓睿:阿姨比魏少爺大方多了,咱叛變吧。】
小少爺跟他們住一間宿舍,還跟男的糾纏不清,一看就是家裡不同意在鬧矛盾。
【范雨:我已經掛二手交易市場了。】
【范雨:我們難道就不能當雙面間諜?】
【林梓睿:行啊,我的傻大兒變聰明了。】
林梓睿打開另一個聊天窗口給魏時景發消息。
【林梓睿:前方記者報,程酥媽媽在我們宿舍】
【魏時景:/抱拳.jpg】
施曉禾在宿舍沒待多久就和程酥離開了,走之前還客氣的問了一下剩下的兩人要不要一起去吃飯。
程酥在施曉禾身後狂搖頭,他們倆心領神會地拒絕了,說晚上有課。
所以,魏時景趕到的時候,撲了個空,程酥又不回他消息了,他一年的努力又回歸了原點。
魏時景生無可戀地靠在程酥床鋪邊的樓梯上,這叫什麽事兒啊?他突然有點理解了,程酥說的,想把人生掌握在自己的手裡。
【有人看見程酥了嗎?】
【秋水河西南角的四方亭裡,速來!】
好在魏時景的眼線足夠多,全班四分之一的人給他助攻,他怎麽還輸?
秋水河繞了西校區一圈,又有分支從校內蜿蜒而過,建築和土木專業的大本營,自然是精心設計過,校園裡的古木參天,蒼勁古樸的枝乾見證著歷史變遷,每一處磚瓦都承載著記憶。
相比於程酥對北校區的不熟悉,魏時景對西校區了如指掌,找老婆找多了是這樣的。
然後遠遠地看見程酥和施曉禾坐在亭子裡聊天,他們母子兩說話聲音都不大,如果忽略掉程酥的眼淚,看不出來在爭吵。
學校樹多,藏起來很容易,魏時景覺得自己有當偵察兵的潛力。
輕聲細語地在說話的是施曉禾,沉默的是程酥。
“程酥,你對得起媽媽嗎?”
“程酥,你為什麽要這麽不聽話?”
……
“程酥,你忘了嗎?你在你爸爸墳前發過誓,你不會再和魏時景聯系,為什麽還要和他糾纏?”
被提到的魏時景握緊了拳頭,然後走了出來,笑著喊乾媽,他不想讓程酥再挨罵了。
施曉禾神情冷淡,“不要叫我乾媽,我已經不是你乾媽了。”
“乾媽,都是我的錯,你罵我就行了,不要罵酥酥。”
“我當然知道是你的錯,但是我只能教育我自己的兒子,我沒有權力教育你。”施曉禾又看向程酥。
“程酥,我知道你現在用自己攢的零花錢還能維持學費生活費,那以後呢,你們這個專業不就是需要讀名校拜名師留學鍍金才能有一點前途嗎,你執意跟家裡鬧掰,去留學的費用哪裡來?你手上有這麽多嗎?你為什麽非要這麽倔呢?”
倔得不行的程酥收起了眼淚,眼睛一直看著地面,半響才道:“媽,你回去吧,等我過不下去的時候就哭著回家求你了。”
施曉禾見孩子油鹽不進,最後妥協道:“那你長假回家一趟,去和爺爺奶奶們吃頓飯,再認個錯。”
“我們要去荊市考察,回不了。”感謝學長,多好的借口。
“那過年,過年總能回來了吧?”施曉禾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一再妥協。
“嗯。”程酥點頭,表示答應。
施曉禾走了,程酥坐在亭子裡沒動,魏時景安靜地站在一旁。
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程酥抬頭笑著說:“你們劇團公演是哪天?給我一張票我去看你……”
魏時景沒有回答程酥的問題,上前一步把程酥的頭按進了懷裡:“別笑了,笑的比哭還難看。”
“沒有哭呀,我為什麽要哭?”
“嗯,酥酥可堅強了。”魏時景一下一下的拍著程酥的背,堅強到都不會哭了。
“他們說天星街新開了一家很好吃的拉麵館,我們去吃吧,餓了。”程酥平時沉默,難受和懟魏時景的時候就會變成話癆,魏時景寧願被他罵也不想看見他這麽乖。
“嗯,走。”
“我想騎自行車去,騎過去大概只要半小時,林梓睿帶我走過一次,有單獨的自行車道,行人很少……”
“嗯,好。”
兩人找了最近的單車掃碼,向著拉麵館前進,自行車道建在一條大河的堤壩上,秋風送來絲絲涼意,生態環境很好的河岸邊還有水鳥偶爾掠過的自由身影。
程酥騎著車在前面,中途停了下來。“去年過年的時候,這裡放了好多煙花,可熱鬧了。”
魏時景都不敢問他,過年的時候藏哪裡了?他的寶寶一個人在河邊看著兩岸萬家燈火的熱鬧,得多難受。
“今年過年我和你一起看。”兩個人一起,就不能算離家出走了,他們有自己的家了。
“不是答應了要回去嗎?”程酥又騎著自行車往前走了,他答應的事情,很少會失信。
傳言裡很好吃的拉麵館味道好像也一般,食不知味的程酥吃了半碗就放下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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