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肢被吊起,下一秒許苑就被顧亦銘扒了個精光。
許苑的脖頸纖細到不足盈盈一握,細瘦的骨頭支棱著薄薄一層皮肉,全身上下只有小肚子那裡軟軟地凸起成圓潤的弧線,乍一看身形竟和懷了孕的李子沫有些相似。
只不過兩個人一個是懷孕,而另一個,是靠著賣騷裝慘從其他Alpha手裡騙吃騙喝脹大了肚子。
顧亦銘少有的如此難遏製住怒氣..
帶著倒刺的短鞭一鞭下去,許苑一下子無知覺了半個膀子,胳膊上的血洞黑森森地流血。
“這一下,是為了沫沫。”
話一出口,顧亦銘心下了然,他似乎是找到了自己難以平息怒火的原因,原來是因為這家夥傷了自己的Omega。
對,所以他才會這麽生氣。
吃疼聲頂在許苑的舌尖,下一秒就呼之欲出,卻在聽到顧亦銘的話後硬生生吞了回頭。
第22章 這一下也是為了他
恍惚間許苑覺得自己是疼笑了,淚水順著扯起的嘴角悉數回歸舌根,哪哪都是酸澀的,“一下怎麽能夠呢,我可是一口給你的心上人咬出血呢!”
“你還有理了!”讓人遍體生寒的聲音。
男人握著鞭子的手高高舉起,“啪”的又是一聲響。
毫無防備地一下打得許苑偏過了臉,耳根子那塊才止了血的傷口又再次繃開..
耳朵裡除了尖銳的耳鳴只剩下心臟一點一點碎裂的聲音..
宛如一場自殺式的獵殺,許苑倔強地仰起臉蛋,將最疼的地方再次送至男人的跟前。
他黑白分明的眸子裡水霧彌漫,像正要預謀一場暴風雨的天空,明知道會受傷他卻還是不甘心地問:“這一下也是為了他?”
顧亦銘神情似結成了冰霜,“沫沫他不是你,他那麽怕疼,你卻傷了他..”
他不是你。
還真的是呢...
恍然間,許苑的腦子冒出很多細碎的事,一幀一幀像回憶活了過來在同他招手告別..
他想起倆人結婚典禮上顧亦銘一看到自己就笑。
男人不常笑,可笑起來的時候,眼睛無比璀璨的亮,就連眼下那淡褐色的痣都生出熠熠的光。
許苑當時還以為自己是做了什麽不符場合的事情,不明所以地追著男人問。
直到賓客散盡,他才被顧亦銘拉著手拽進懷裡。
早已拔節成男人的人第一次露出大男孩般青澀又認真的神情,咬著他的耳朵說:“我就是一想到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止不住滿心歡喜。”
他想起第一次時的自己。
alpha生理結構不同於omega,兩人又都是新手,大男人手抖得潤hua油都拿不穩,疼得他忍不住衝著男人耍無賴,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往男人身上抹..
男人好脾氣地吻遍他的全身,在他的耳邊一遍一遍地哄:“不怕,我不會讓你疼..”
他想起自己被一群壯年alpha們堵在巷子裡。
顧亦銘隻身衝了進來,一板磚下去被砸出一腦袋的血,卻還是第一時間捂住他的眼睛怕嚇到他:“有我在,誰都不能傷害你。”
...
眨去沉沉淚幕,許苑終是看清了男人的臉,依然是那般桀驁冷峻,同過去保護他的時候一個模樣..
真好呀,他還是他..
還是那個英雄,還是會披肩帶甲,為了保護心愛的人大殺四方。
可他也不是他。
他護著新歡,調轉矛頭,把利箭射向了自己這個舊愛..
不是說好不讓我疼嗎?明明都說好了呀!
為什麽突然就變了呢?
少年黑白分明的眼眸裡升起灰哀哀的無妄,他嘴唇小幅度地抖動,終究還是委屈地啞下聲去,滿肚子滿肚子地憋回淚水。
他還能有什麽辦法呢?
他是個不能生小孩的Alpha,靠著新鮮勁勉強維持了兩年的婚姻,總要變質的。
Omeg身嬌體軟,又能生出可愛的寶寶,他總不能阻止他走向更好的人吧..
許苑仰頭看著黑壓壓的房頂,天窗只有半塊手帕大小,或許是掉了塊瓦,連光都透不進來,他的四肢被懸掛著吊在空中,像是被封印在昏黃的時光裡..
被回憶一點一點勾起的光,在少年燦若星辰的眼睛裡慢慢湮滅,暗淡成空殼。
許苑聽見自己嘶啞的聲音:“顧哥我累了,算了吧!”
那顆星星本就不屬於他,摘不下,也不想夠了..
太累了..
顧亦銘眯起眼,鋒利冷峻的輪廓同他手上冰冷的刑具分庭抗禮,竟像是沒聽懂,他開口問:“你說什麽?”
“離婚財產分配協議書..我會簽的..你和你的..”許苑吞咽了下喉嚨,和著滿喉腔的鐵鏽味:“你和你的Omega...可以沒有顧慮的結婚了..”
說來可笑,他們相互陪伴著走了八年,結婚兩年,是眼前這個男人力排眾議對抗世俗,信誓旦旦說“非他不娶。”
而現在他倆之間唯一的聯系竟只剩下一份需要許苑簽的離婚財產分配協議書。
雖然即使他不簽,法院也會自動叛離,但顧家資產龐大,涉及產業眾多,得先進行繁瑣資產清算。
許苑一拖再拖怎麽也不肯簽下自己的名字。
所有人都認為他貪心不足,能多要一分是一分。
只有他自己清楚,是他癡心妄想抱著一絲男人還會回頭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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