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著殘腿從地下室爬出來,許苑覺得自己的另一隻腳也快廢了,他卻不敢松手,倚著牆壁,哆哆嗦嗦地喘著粗氣..
索性,他終於看到了後廳那盞顏色溫暖的夜明燈。
像是某種不滅的希望..
經過的傭人看到倆個人,嚇得驚叫著跑了出去,後廳裡腳步紛紛,很快,別墅的安保就將他們兩個圍在了原地..
安保的領頭認出了許苑,那時候他最喜歡遠遠的看著這個不諳世事的小王子,手捧滿清的月,在鮮花和讚美裡獨享他的榮光。
向往他又同時守護他。
可那天山雪一般純白的人兒,此刻卻像是變了一個人,穿著破舊肮髒的老頭衫,臉上也是髒兮兮的,他緊緊握著一把手術刀,像在抓著救命稻草,期期艾艾的眼睛裡充滿了警惕和恐懼。
領頭滿是五味雜陳,他心疼許苑,但又不能忘了本職工作,“許小公子..您這是做什麽...這可是犯法的啊..”
許苑當然知道這是犯法的,可他已經顧不上了,他已經被逼到了懸崖邊上,他只能為自己殺出一條血路,“開一輛車來,送我走,不然我就挖了他的腺體。”
“不能...您可千萬不能這麽做..”
眼看著氣氛又慌又亂的攪合成一團,一道冰冷凌厲的聲音從黑暗裡傳了出來,“你們都退出去。”
顧亦銘站在黑暗裡,西裝衣擺若隱若現,黑暗擋住了他的神情,從他身上傳來的壓迫感好似射出的利劍,空氣也跟著嗖嗖作響..
聽到顧亦銘的命令,安保們緊繃的情緒這才稍稍放松。
可畢竟顧亦銘的Omega被許苑劫持在手中,他們無法棄之不理,只能退到正廳,全身戒備地關注著裡面的一舉一動。
顧亦銘從黑暗中走出,停在許苑的一米之處,“你鬧夠了沒有?還嫌不夠丟人嗎?”
他的輪廓掩映在搖晃的燈光下,臉上的血液凝結,沉沉浮浮之中只能看到他野獸一般銳利地眸色,“你想給多少人看到你這衣不蔽體騷樣..”
許苑下半身打著赤裸, 擴/張/鉗刺破了柔軟的血肉,細細的血流蜿蜒而下,像剛從勾欄地裡逃跑出的小兔子..
顧亦銘總能在各種方便拿捏住許苑的軟處。
少年驚惶地縮了縮身子,他貼著牆想遮住自己光溜溜的小屁股,顧亦銘趁機一步向前..
察覺到男人的突然靠近,許苑的身體突然緊繃成一團,他舉著手術刀的手開始不穩,像一隻張牙舞爪的獸:“別過來!你別逼我!顧亦銘你別逼我!”
Omega脆弱的腺體處跟著也冒出一連串的血珠..
“疼..我好疼啊..”李子沫眼淚汪汪的,卻又不敢太大聲:“哥哥,你快救我..”
真見了血,許苑也有些慌,他發狠道:“你不要說話!”
顧亦銘一步一步逼近,低沉的聲線像在空氣中來回拉鋸的低音弦,敲打著許苑的耳膜和心臟,“許苑,沫沫肚子裡有寶寶,他的腺體不能受傷..他是無辜的..”
“寶寶..”許苑又控制不住眼淚了,心底的破口再一次撕開,黑風呼呼灌進身體,鮮血烏泱泱流了出去..
“他是無辜的,可我又有什麽錯啊?”
我也只是想保護我的孩子,為什麽就是不能放過我?
底線被顧亦銘拿捏在手裡,沙包一樣胡亂拋向各處,許苑再也忍不住,嘶吼聲幾乎力竭:“他的孩子是孩子,我的孩子就不是嗎?顧亦銘,我的心也是肉長的,我不是石頭,我也會疼啊!”
...
孩子..
這個小Alpha居然懷孕了!
李子沫心裡一驚,他警惕地瞥向身後,果然看到了許苑那微微凸起的小肚子..
想到自己肚子裡身份尷尬的畸形兒...
李子沫恨恨的咬緊了牙關。
憑什麽,他怎麽敢懷顧亦銘的孩子!
李子沫深知顧亦銘會接受他,會把他捧在手心裡寵,完全就是因為他肚子裡的孩子,沒有了這個孩子,他就什麽都不是..
他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他不能功虧一簣。
看著蜿蜒進地下室漆黑一片的樓梯,李子沫眼睛裡閃過惡毒..
既然他肚子裡的孩子留不住,那也得拉著許苑肚子裡的孩子一同陪葬..
只聽“啊”的一聲慘叫,原本還好好靠在牆上的兩個人,也不知怎麽回事,一同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
許苑推開重重壓在他身上的李子沫,他的全身像被什麽碾過一般,他愣愣地看著黑漆漆的天花板,無數冰冷的觸手爬進他的身體,將他朝各個方向撕裂..
等他反應過來看向身邊的人,他的瞳孔驟然緊縮..
只見李子沫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地伏在地上,而他的腺體上赫然插著那把手術刀。
怎麽會這樣..
他當時時明明收回手了,他從沒想真的傷害李子沫..
顧亦銘噔噔噔從樓梯上跑了下來,他掃過地上一動不動的omega,深邃的眸子裡慢慢填充進血色,一場龍卷風在他的瞳孔裡醞釀,下一秒就要天崩地摧..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掉下來...”
許苑躺在地上,眼淚混著血沫在喉腔裡來回拉扯,髒兮兮的小手將地面摳出小坑..
他從沒見過這樣地顧亦銘,他嚇到甚至做不出表情去應對顧亦銘,只能一個勁的道歉祈求..
他真的被折磨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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