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細瘦的小身子落在雪白的床鋪上,像是燒得又嚴重了些,不自覺蜷成一團:“真的..好疼的啊..”
第36章 我…我穿衣服.…你可別哭啊.…
“真的好疼啊..”許苑意識墜入虛晃,迷失中找尋並不存在的歸途:“顧..”
顧亦銘...
林曜與側了側頭:“你說什麽?”
“......”
後面兩個字到底是沒說出口,這個名字似乎已經和許苑的淚腺合體,形成身體的疼痛反射。
少年的淚珠不受控制地流出眼眶,一滴一滴全都淌進林曜與的手心,豆大的淚珠順著指縫滾進他的手掌,洇濕手心粗獷堅硬的繭..
林曜與冷不丁縮回手,突然想起童稚時期的自己,他遇到了喜歡的Omega時,掌心也像現在這般潮濕,那是因為緊張而滲出的冷汗。
甩著一手潮濕,林曜與的視線不由自主落在床上面色酡紅的少年身上。
一別十年,林曜與已經無法記清自己的Omega模樣,腦海中只有一個模糊而深刻的畫面。
他記得他的Omega笑起來時兩頰會漾出兩個深深的小梨渦,像裝滿了一個宇宙的春天。
莫名的,林曜與覺得自己的omega長大一定也會像眼前這個小家夥一樣,大眼睛,睫毛長的像小扇子,捂在掌心裡會撓人癢癢。
林曜與拔節成松的身型在暗夜裡顯得冷峻十足,只有在想到了那個Omega時候,那棵不近人情的松身上才會撲騰出蝴蝶,心動到像擁著大團大團錦簇花開..
他認了命似的吐了口氣,“算了,今天就當小爺我好心。”
伸手幫病床上的小alpha摁下床頭的護士鈴後,林曜與迅速退回到洗手間。
青年利刃一般的身影正欲再次隱匿於黑暗中,門上竟發出一聲炸裂的踹門聲。
有罵罵咧咧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摁你媽魂呢,一個通奸犯還摁護士鈴,那是你能摁的東西嗎,信不信老子進去剁了你的手!”
林曜與退了回來,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貼滿了木封的窗戶。
視線重新落回床上的少年身上。
通奸犯。
敢情綁在這家夥腳踝上的是並不是什麽醫用理療儀,而是囚犯專用的電腳鐐,難怪看著這麽眼熟。
沉默的間隙床上的小花貓已經疼成一團,巴巴抓著床單,小臉蛋兒和雪白的床單就差融為一體。
林曜與暗自“操”了一聲,嘀咕著看在你和我的Omega有那麽丁點相像的份子上,才順便幫你一把。
將濕毛巾淋濕後擰乾鋪在少年的額上,林曜與這才退開一步,順著床邊的椅子坐下。
他扯開了自己身上的束身服。
隨著衣服的剝落,他小臂到大臂近十個黑森森的血洞緊跟著露了出來,傷口沒了衣帶的桎梏,血水小噴泉一樣往外冒。
林曜與好看的眉不自覺皺起,“乾,這麽久還不止血,看來那狗日的還在指虎上還塗了東西。”
正當他手忙腳亂地處理手臂上蜂擁而出的血珠時,身後傳來虛弱的聲音,“你...”
林曜與轉過身,燈光下他冷白色的皮膚一片泠然,肌肉線條起伏乖張鋒利,呼吸間滿是壓製性的雄性氣息,那是在地下拳場一次又一次的貼身戰練就出來的。
看小alpha啞著聲眼眶紅成一隻小兔子,林曜與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怕是自己光著上身的模樣嚇到了他.
林曜與打著手勢,“你..你可別哭啊..”
許苑眨巴著酸澀的眼睛,眼見著面前的男人手忙腳亂的往回扒拉束身服,青青紫紫的新鮮傷口布滿前胸後背,明顯是剛歷過一場苦戰。
“別..別碰..”許苑費力的撐起身子,情急地伸手攔住了林曜與。
晶瑩透粉的小指頭像是點住了穴,青年這就不動了。
許苑不知道這個青年為什麽會三更半夜躲進自己的病房,明明他受傷更嚴重,卻還是先幫自己降溫。
許苑篤定,他不是壞人。
少年注視著傷口眼神認真到不行,有那麽一秒,林曜與差點忍不住想捂上他的眼。
糟糕,心臟什麽時候成了冰淇淋..
許苑扭過了臉,他抽開床頭櫃,空蕩蕩的抽屜角上放著一瓶碘伏。
“雖然這裡是醫院,只是我這個房間並不歸醫院管。”他的臉上露出了歉意的表情:“就只有它了。”
“足夠了。”林曜與伸手去接,手臂上黑洞洞的傷口看著十分駭人。
許苑皺了皺眉,兩頰抿出深深的梨渦,嘴裡不自覺嘟囔著,“這樣子...得先止血呢....”
只是他現在的樣子和坐牢相差無幾,這裡一杯水都討不到,更別說什麽止血繃帶了。
許苑的目光在病房裡轉了一圈,沒找到什麽可代替的物品,視線最終落在了床尾。
印入眼簾的是一抹極具嘲諷的黑,一條斜掛在床尾的領帶。
是昨晚顧亦銘留下的...“罪證”。
許苑深吸了一口氣,強忍住內心的不適感,扯過來將領帶一圈一圈系在男人的手臂上,“每間隔五十分鍾記得松一下,萬一組織壞死...”
少年手指靈活纏繞,不一會林曜與張脈僨興的大臂上就多了一個緊繃的黑色結。
LOUIS VUITTON FLOWER,浸染式桑蠶絲材質,領帶尾刺繡著燙金的“顧”字。
林曜與問:“你姓顧?”
許苑搖搖頭,也不知該怎麽向男人解釋 ,只是淡淡說了句:“不是,這是別人落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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