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抽了幾天將公司的事務分別安排給幾個副總,將年前的總結會全部開完,等交接好工作再殺回X市,一不做二不休,竟然直接招呼都沒打,找到了蘇淮當下的住處。
雖然來之前,路與北旁敲側擊知道蘇淮暫時是住在白書瑤家裡,也想好了可能開門的不是蘇淮本人,在屋內的腳步聲響起的時候,他都已經擺好了笑臉想好了打招呼的客套話,但是他千算萬算,沒想到的是開門的居然會是一個穿著睡裙、睡眼惺忪的漂亮姑娘。
周甜甜揉揉眼打了個呵欠,看著外面穿著一身西裝的年輕男人,被他過於英俊的外表稍微迷惑了一瞬。
在腦海裡扒拉一圈,沒能找到關於這個看起來就非富即貴的年輕帥哥丁點記憶,隨口問道:“你找誰?”
路與北一直知道白書瑤後面有個再婚對象,如果他當時沒有失去平時的冷靜和判斷力,他也不難猜出面前的姑娘的身份,只不過當時蘇淮本來就已經很多天沒有再搭理他,陡然看見蘇淮的家裡出現了個衣衫不整的姑娘,他怎麽也無法保持平靜。
揚起的唇角一點點地被扯平,一張本來就五官冷峻的臉,因為失去了笑容而變得越發鋒利迫人,路與北低聲問道:“蘇淮呢?”
“阿淼?”周甜甜反應過來對方是蘇淮的朋友,把門拉開了些,“這兩天流感爆發,阿姨下午身體有些不舒服,阿淼帶她出去看醫生,已經有一會兒了。”
如果說之前路與北雖然對周甜甜的身份心存疑惑,面上還稍微克制了下,這下聽見一聲“阿淼”和稱呼白書瑤的“阿姨”,他本就岌岌可危的理智幾乎瞬間就崩塌了。
如果那天不是蘇淮和白書瑤及時趕回了家,就路與北那張鬼見愁似的臉,還不知道後面得發生什麽腥風血雨。
事後蘇淮正式向路與北介紹周甜甜的時候,路與北倒是覺得冤枉:“可是我又不知道你還有個姐姐,自從加了微信,這半個月我們聊得還沒當年一個小時多,就連咱媽再婚你都沒和我說過。”
他看著周甜甜,真摯而無辜:“而且哪有這麽年輕的姐姐,我看著還以為是哪個大學都還沒畢業的學生。”
雖然這話說著是誇張了些,但是畢竟哪個女人都不會嫌棄來自帥哥的讚賞。在路與北的刻意討好下,周甜甜被哄得心花怒放,幾乎一天工夫就宣布叛變,徹底倒戈。
從那之後,雖然蘇淮再三緘默,但周甜甜倒是好像認定了路與北,一口一個弟妹叫的不亦樂乎,時間久了蘇淮反駁得疲了,倒也任她去了。
蘇淮倒了杯水,又給周甜甜泡了杯紅茶:“所以你們就讓客人上門搞了半天衛生?那後來他和周叔人呢?”
“開車去接白姨了,她不是去買過兩天掃墓用的鞭炮和紙錢去了麽。”周甜甜接過茶抿了一口,笑嘻嘻地說,“而且小路算什麽客人?我爸當年追我媽的時候,那可是天天到我外公外婆家裡乾苦力,這才哪到哪。”
蘇淮眉頭皺了下,無奈地說:“姐,我和路與北……”
“只是朋友嘛,沒可能的嘛,我知道,我知道。耳朵聽得要起繭了。”
周甜甜將手裡的東西都放下來,雙手掐著蘇淮的臉,往兩邊拉出一個笑的弧度:“有時候我就奇了怪了,我身邊的gay無論國籍,大多數都是及時行樂的樂天派,怎麽就你二十八歲就跟個小老頭似的,天天擔心這擔心那。”
蘇淮把周甜甜的手拿下來,歎氣道:“姐……”
周甜甜看著蘇淮,將臉上嬉皮笑臉的表情收了起來,認真地說:“阿淼,你遇到過泥石流嗎?”
蘇淮沒想到她的話題跳躍得這麽快,愣了愣問:“什麽?”
“我遇到過,在很多年前第一次去大山裡采風的時候。幾乎一瞬間,前一秒還在跟你一起說笑的同伴就被卷走,甚至來不及發出呼喊。”
周甜甜淡淡地笑了下:“生命真的很脆弱,也很短暫,你永遠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個會先到來,到了那時候,你回頭想想,真的不會後悔自己浪費的這些時間嗎?”
蘇淮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姐……你不明白,選擇的權利其實從來都不在我的手裡。”
周甜甜沒明白蘇淮的意思:“什麽?”
蘇淮卻不肯說了,搖了搖頭笑道:“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放心吧,我自己有分寸。”
說話間,屋外響起一陣說話聲,兩人都朝外看,只見路與北和周斂手裡分別拎著幾個大塑料袋,跟在白書瑤身後進了家門。
“今天真是辛苦你了。”白書瑤對著路與北笑道,“都忙了一天了,如果不嫌棄的話就在我們家裡吃個午飯吧。”
路與北本來就想著怎麽才能留下來,這會兒聽見白書瑤主動邀請,自然是滿口答應,順道還不忘朝著蘇淮這裡扔來一個“這是咱媽主動,可不是我非要賴著不走”的含蓄笑意。
蘇淮沒想到這麽短短幾天工夫,自己全家竟然就都這麽被輕易攻克下來,不由得覺得有些頭疼。看著還在眾人面前討好賣乖的男人,歎了口氣起身過了過去:“有時間嗎,我們出去走走?”
路與北看著蘇淮,微微一怔,隨即連忙點頭:“當然有時間。”
蘇淮隨手拿了件大衣穿上,將門推了開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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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起上了車,路與北問道:“你想去哪兒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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