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淮神色卻很平靜,臉上既沒有被搭訕的慌亂,也沒有對路與北多日冷淡的怒火,他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好半晌,向他伸出手:“這裡好吵,我耳朵有些聽不清楚,出去可以嗎?”
路與北垂眼看著眼前這個一舉一動都牽動著自己心神的少年,他明明知道自己努力了這麽久,不應該在這裡功虧一簣,可是蘇淮向他伸出了手,他實在沒有辦法視而不見。
他沒有辦法拒絕蘇淮。
強烈的心跳聲被吵鬧的音樂聲掩蓋,路與北用力地閉了閉眼,終於還是選擇與自我和解。
為什麽一定要拒絕呢?
如果拒絕會給蘇淮帶來痛苦,那麽為了讓蘇淮開心,他就算答應,又能怎麽樣呢?
誰說友情只能有一種固定的模式?
無論是什麽感情,只要他們永遠可以在一起就好了,不是嗎?
作者有話說:
論路與北如果是個山東人:
-在知道蘇爸要坐牢時:
路與北(沉思)(半夜坐起):??等等,這人渣不會影響我們家淼淼考公吧?
第二十七章
蘇淮什麽時候會向他告白呢?
從溫暖得幾乎讓人感到燥熱的酒吧出來, 還沒走兩步,迎面就直直吹過一陣夾雜著細雪的穿堂風。
冰冷的雪粒從衣領中鑽進去,凍得人整個身子都不自禁地微微抖了抖。
路與北來不及顧自己,側頭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蘇淮, 見他被風吹得已經開始泛紅的鼻尖, 嘴裡低聲罵了一句, 隨即傾過身,趕緊將手上拿著的圍巾圍在了他的脖子上。
“這麽冷的天, 出來怎麽不多穿一點?”路與北皺著眉頭忍不住說。
雖然酒吧裡面的氣味很雜,圍巾上多多少少沾染了一點別的味道, 但細細嗅著, 另一種熟悉的氣息卻更加鮮明, 溫暖如陽光,將他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
蘇淮抬了抬眼,看著面前低著頭與他相距不到一尺距離的這張臉,老實說道:“出來的時候忘記今天寒潮降溫,等反應過來已經開始下雪了。”
“忘了?”路與北看著蘇淮幾乎都算得上乖巧的神情,“嘖”了一聲, “那我要是剛剛不在酒吧呢?你就穿著這點衣服再去別的地方找我?”
“不會。”
蘇淮很果斷地搖頭, 瞥一眼路與北, 將手機拿出來攤倒他面前:“是王思予給我發短信說你在這,你要是走了, 他應該還會再提前再通知我的。”
路與北看著王思予那欠揍的頭像,眉心倏然抽搐了下,咬著牙冷笑了聲:“我說他小子今晚一直東張西望的, 看起來老是心神不寧的, 原來是在跟我玩這套。”
蘇淮將雙手合在一處, 舉到唇邊呵了口暖氣,往前走著:“他以為我們吵架了。”
路與北眼神動了動,看著蘇淮的背影,好一會兒,才動身跟在他身後。步子踩在他走過的地方,將雪地上的留下的腳印合二為一:“是嗎?”
“嗯,不過我已經和他說過了,沒有吵架。只是不知道為什麽,你這幾天好端端地開始單方面疏遠我。”蘇淮將手插.進口袋,停頓半拍,又開口,聲音淡淡的,“是我做了什麽讓你不高興的事?”
路與北被這話問得心臟驀地一跳。
腦子還沒想好要怎麽解釋,嘴裡卻已經搶先一步否認:“沒有。”他抿了下唇,在心底組織了一下語言,緩聲說,:“和你沒有關系,是我自己的問題。”
蘇淮聽見了他低沉的聲音,步子停了下來,回過頭看他:“什麽?”
兩個人這次出門都沒有帶傘,細碎的雪花落在發間,不多時又被體溫所融化,變成了小水珠滴落下來。
路與北下意識伸手接住了從他額前的碎發滴落下來的那一粒水珠,用指腹輕輕撚了墊,一點冰冷的水意再指間轉瞬即逝。
他迎著蘇淮的眼神,說了個謊:“可能是高考的壓力太大了吧,情緒突然有些收不住。畢竟我說過想和你一起去B市的。”
蘇淮沒有完全相信他的說辭:“只是這樣?”
“不然還能什麽?”路與北忍著沒有躲開蘇淮帶著審視意味的視線,聳肩笑道:“我知道理由有點幼稚,但是你要允許一個高三生偶然的爆發對不對?我保證自己已經調整好了,明天開始我就重新做人。”
說著,伸手攔下一輛車,拉著蘇淮坐了進去:“剩下的話留著回去再說。這裡離我的公寓不遠,先去那邊吹會暖氣加件衣服。這雪看著一時半會兒也停不住,別再給自己凍壞了。”
*
回到公寓已經快到晚上八點。
雪下得太大,路上的公交車都已經停運了,只有三三兩兩的行人打著傘,從雪上緩慢地走過。
蘇淮給白書瑤打了個電話,那邊聽說蘇淮是和路與北在一起,立刻也就安了心。
雖然初見路與北的時候,白書瑤對這個體型過於高大,面容看上去又傲慢冷硬的少年印象算不上好,但是經過這麽久的相處,她顯然已經把他當做了蘇淮身邊最值得信賴的朋友。
叮囑幾句掛了電話,路與北正好洗漱完從浴室出來。從微波爐裡拿出剛剛熱好的牛奶端到蘇淮面前,隨手打開了電視:“要看電影嗎?”
蘇淮在沙發上隨手撈了個靠枕抱在懷裡:“看什麽?”
自從進入高三,密集的學業擠佔了幾乎所有的課余時間,算算看上一次看電影幾乎是半年前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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