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轉身就往臥室走。
他不怎麽住在這邊,但是衣服放得倒是多,各類潮牌塞了滿滿一衣櫃。
隨手挑了件除了後背印有塗鴉logo,其他基本純白的棉質短袖,剛準備起身,視線滑過衣服胸口的位置,腦海裡卻不知怎麽突然冒出了一抹誘人的淡粉。
路與北拿著衣架的手微微一抖,面無表情地木著臉將手上那件純白短袖掛回去,然後重新從一堆淺色系的衣服裡挑出了件嶄新的深藍色T恤。
嗯,還是這一件看起來安全。
拿完充當睡衣的T恤和短褲,又從櫃子裡抽出條沒穿過的短褲,團巴團巴塞到一起,直接給蘇淮放到了浴室門外。
隔著磨砂門,聽著裡面的水聲淅淅瀝瀝,路與北隨手將蘇淮之前被汙水浸過,已經髒的不行的書包放到了旁邊的茶幾上。
從褲子口袋裡拿出手機,點開號稱可以次日達的X東APP,就手看了幾樣居家最緊要的家具和電器。
路與北沒什麽貨比三家的經驗,隻簡單粗暴地按照各類眼熟的牌子直接放進購物車,一口氣付完錢,將地址填在了花園小區。
蘇淮洗完出來的時候,外賣已經送到了有幾分鍾了,誘人的香氣充斥著屋子的每個角落,讓人不由得食指大動。
路與北坐在餐桌邊向蘇淮招手:“正等你呢,快過來。”
蘇淮點了點頭,只是走過來的姿勢略微有些別扭。
路與北疑惑地看他:“你怎麽了?”
蘇淮不知道該怎麽說。
雖然路與北身高隻比他高了十公分,但是體格卻要健壯不少,他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確實是有些不合適。
如果說外穿的短褲好歹還有系繩綁著,湊合湊合也能穿,可裡面的內褲就實在是……
都是男人,十厘米的差距有這麽大嗎?
蘇淮強忍住把松脫的內褲提起來的衝動,衝他搖搖頭,笑了笑說:“沒什麽。”
但路與北看著蘇淮的表情,卻不相信他的說辭,正在擺放著碗筷的手一頓,審視著他,沉聲猜測道:“是之前打架的時候身上受了傷?”
“不,沒有,”蘇淮:“我真的沒什麽。”
路與北目光如炬:“那你起來,再走兩步我看看。”
蘇淮:“……”
我又不賣拐,還沒病走兩步。
“你果然受傷了。”
路與北見他不動,神情瞬間焦灼起來,他起身幾步繞了過來,伸手想要掀蘇淮的衣服:“給我看看傷哪兒了,骨頭裡面覺得疼麽,要不要現在去醫院?”
蘇淮一把按住他已經摸到自己腰上的手,咬牙輕聲說:“我真的沒事,除了臉上這點外傷,他們幾乎都沒挨到我。”
路與北還是不信,銳利的鳳眼緊盯著他的臉,似乎在甄別著他面孔中的微表情:“那你剛剛一瘸一拐的是怎麽回事?”
蘇淮跟他僵持著,一時間不知道承認自己穿不住他的內褲,和說謊打架瘸了腿然後被強行扭送到醫院,哪一個會更加丟臉。
好半晌,心如死灰地望著頭頂造型簡約的LED燈,決定破罐子破摔:“是你的褲子大了。”
褲子……大了?
路與北下意識地往蘇淮的下半.身看過去。
蘇淮整個人都漂亮,一雙常年包裹在校服長褲下的腿尤其出彩。
他腿上幾乎沒什麽汗毛,膚色因為不見陽光而顯得白皙,腿型筆直卻又覆著一層恰到好處的肌肉,此刻在他的視線下微微緊繃著,顯出了蓬勃的生命力。
路與北自認不算腿控,卻還是被這雙過於漂亮的腿吸引了片刻注意力。
輕咳了一聲回過神,視線往上,又帶著評估性地掃了眼蘇淮穿著的與上衣同系列的白底藍邊短褲,疑惑道:“有繩子拴著,這怎麽會大?”
他抬頭,打量著蘇淮平靜下隱約有幾分尷尬崩潰的神情,愣了愣,突然福至心靈:“哦,你是說——”
蘇淮看著路與北英俊的臉上一層層漫上來的壞笑,隻覺得腦袋隱隱作痛。
伸手把人推到旁邊坐下,催促:“你不是餓了?”
路與北坐回到自己的位置,心情突然變得格外明朗舒暢,他全程嘴角上揚地陪著蘇淮吃完飯,最後樂得整個人想停都停不下來。
蘇淮被他笑得心梗,只能趕緊把洗了的衣服掛到陽台,由衷期望明天是個豔陽天,好讓他能明兒個一起床就趕緊把自己的衣服重新換回去。
——至少得把內褲換回去!
*
吃完晚飯看著時間還早,蘇淮拿出之前聯考的卷子又給路與北仔細地講了三個小時錯題,直到路與北完全將這些題融會貫通,他才長長松了口氣。
“全天下恐怕也只有你有這個耐心能這麽和我講題了。”路與北一邊收卷子,一邊真心實意地說,“等你什麽時候有空,跟我回趟家。我爸媽見到你絕對會把你當菩薩一樣供起來。”
蘇淮:“你去找個一對一的老師,他們會比我更有耐心。”
“那些怎麽跟你比?”路與北用手背支著腦袋側身望過來,漆黑的眼瞳裡倒映著蘇淮的身影,笑吟吟的,“他們教我是為了錢,你又不是。”
蘇淮搭在桌上的手一顫。
他將手垂了下去,藏在了燈光造就的陰影裡,故作輕松地笑了笑說:“你怎麽知道我不是?”
路與北微微眯著眼打量蘇淮,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明亮的屋子突然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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