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島上,一行人站在民宿的客廳裡,等著分配房間。
宋雲椿租的民宿是兩個靠得很近的別墅,男生一棟,女生一棟,基本都是兩人一間,大家自己看著分配房間。
喻年跟祈妄被默認是要住在一起的。
褚赫君這個社恐,還沒決定好跟誰一間房,卻順手拿過旁邊的鑰匙,往喻年手裡一丟,“喏,這個是三樓的朝南大房間,還有陽台,你跟祈妄要不要就住這裡?”
喻年抓住了鑰匙,卻沒有立刻答應,而是轉頭去看祈妄。
“你要跟我住一起嗎?”他側過身,面對著祈妄,卻又不看對方,努力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你要是覺得晚上我睡覺太吵,我就去騷擾褚赫君。”
他聲音輕松,臉上看不出一點失落,像是一點也不在乎祈妄的選擇。
但祈妄的視線在他臉上逡巡許久,還是點了點頭。
“就這間吧,”祈妄說,“你看著辦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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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配好房間,大家就各自回房間放行李了。
這個小鎮本身也不大,兩天一夜完全夠玩了。
來玩得都是成年人,也不需要捆綁在一起活動,可以隨意組隊結伴,也可以獨自行動,只是晚上不能回來得太晚,以免影響其他人休息。
喻年其實對這一次的旅遊興趣不大,祈妄就更是如此。
最後路線是小谷拍板的,“咱們下午先去錦鯉潭,旁邊還有個小江山,四十分鍾就能爬上去,晚上再去剛建的遊樂場。
“遊樂場那裡好像會有打鐵花的表演,我挺想看的,”小谷拿著地圖,煞有介事地研究,“我做了攻略,說遊樂場的甜甜圈很好吃,紅豆冰淇淋也挺出名的。”
其他人都沒有異議。
一致通過了。
遊樂場沒有什麽特別的,這只是一間小小的,佔地二十幾公頃的遊樂場,只是因為靠近礦山公園,會有一些相關項目。
但是因為都是一群年輕人出來玩,大家嘻嘻哈哈,買了紅豆冰淇淋,在深秋的寒風裡哆哆嗦嗦地吃著,冰得牙齒都在打顫。
喻年本來沒什麽興趣的,但是硬是被小谷給拖上了皮劃艇,這是一個在廢棄的礦山裡開發的遊覽項目,裡面雖然裝了燈,卻還是幽暗昏沉,偶爾一滴水從石壁上落下來,滴在遊客的頸脖子裡,能嚇出一片鬼哭狼嚎。
喻年也沒忍住吱兒哇亂叫,握住了旁邊祈妄的手。
但是很快他又意識到不對,一邊害怕一邊把手從祈妄的手上挪開了。
可是祈妄卻反手握住了他。
皮筏艇穿梭在漆黑的過道裡。
周圍全是遊客的尖叫聲,男男女女的聲音混在一起。
興奮的,害怕的,罵身邊朋友混蛋是個騙子的,種種聲音交織在一起。
回蕩在礦洞裡。
……
但是突然之間,喻年就沒有那麽怕了。
一切似乎都變得很遙遠。
只有祈妄握著他的手是真實的,握得很用力,緊緊把他的手攥在掌心,像是要傳遞來無聲的安慰。
他甚至聽見了祈妄對他說,“別怕。”
喻年心微微顫了一下,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好像真的沒有那麽怕了。
等從礦洞裡出來,他輕聲對祈妄說,“謝謝。”
祈妄眼中掠過一絲詫異。
他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麽。
過了一會兒,小谷他們從剛才陰森可怖的氛圍裡緩了過來,又嚷嚷著去雞蛋仔,祈妄仗著身高腿長,排在了第一個。
但他不是買給自己,而是買給喻年。
雞蛋仔是朱古力口味的,加了厚厚一杓奶油,完全是哄小孩子的口味,被他遞到了喻年的手邊。
喻年盯著這個雞蛋仔看了好一會兒,才接了過來。
他默默咬了一口,朱古力的味道和奶油混合在一起,甜得幾乎膩人。
他心裡依舊縈繞著淡淡的惆悵,但他看著祈妄緊緊盯著他的樣子,他還是無奈地輕輕笑了起來。
“奶油挺甜的,”他對祈妄說,“很好吃。”
這句話沒什麽特別。
祈妄卻像是長舒了一口氣。
大概是因為雞蛋仔實在太甜了,之後的行程裡,喻年跟祈妄之間那層無形的屏障似乎又融化了。
喻年跟祈妄並排走在一起,因為身高的原因,他隻到祈妄當然肩膀。
後來去看火樹銀花表演的時候,前面的人群把表演者擋得嚴嚴實實,喻年蹦噠了幾下都沒看見。
他正想跟身邊的小谷抱怨,回頭一看,卻發現只有162的小谷已經被褚赫君舉了起來。
社恐宅男雖然不怎麽鍛煉,但是身高卻挺高,有一米八二,舉著小谷這樣纖瘦的女生也有點吃力,卻任勞任怨。
喻年:“……”
好好好,玩還是你們異性戀會玩,身高差了不起啊。
他撇撇嘴,十分不屑,並踢翻了這一碗狗糧。
可是再一轉頭,他的腰上卻也多了一雙手。
祈妄稍微一使勁,就把喻年攔腰抱起。
祈妄常年鍛煉,臂力了得,店裡需要搬重物全是他上,舉起喻年也沒比旁邊的褚赫君舉小谷吃力。
喻年猝不及防地成了人群裡最高的一個,一臉懵逼。
他聽見祈妄在下面問,“看見了嗎?”
“看,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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