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得冷豔,在黯淡的燈光中,像一尊觸手溫涼的玉雕。
但提起喻年,她一直冷漠的眼睛卻泛起了漣漪,似冰冷的玉像一瞬間活了過來。
宋雲椿被這樣一雙眼睛注視著,雖然她性取向筆直,卻也情不自禁有點心旌搖曳,還有點唏噓。
她唏噓地想,這家長真是不好當啊,管你是總裁豪門還是風雅君子,教育孩子也一樣頭疼。
“我會的,”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說,“其實我對喻年的印象很不錯,就算沒有你們來找我,只要他是我的員工,我本來就有一定的責任,保證他在店內的安全。”
她心裡天人交戰,萬般艱難地想著要不要把那個禮物盒子推回去了。
可對面的喻心梨卻對著她笑了一笑。
她聽見這位大美人柔和了聲音,“那我就放心了,多謝你,宋小姐。”
十分鍾後,宋雲椿在路邊送別喻心梨和裴照等等時候,還暈暈乎乎的。
喻心梨坐進車裡,剛才片刻的柔和一瞬即逝,她坐在黑色的車內,白色的套裝一塵不染,烏發垂在肩上,依舊高冷優雅。
裴照客氣地與宋雲椿道別,也坐上了車。
隨著這輛勞斯萊斯開遠,宋雲椿站在初秋的街頭,摸了摸手臂,慢慢又走回了自己的公寓。
那個禮物最終還是被喻心梨留給了她,現在被她抱在懷裡,宋雲椿還是很沒出息地激動起來,打算明天就找個銀行存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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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年一覺睡到了天亮。
他醒來的時候,旁邊的鬧鍾還有五分鍾就到八點。
他起來刷牙洗臉,隨便套了一套衣服就打算出門。
他今天早上也要去上班,店裡有兩個服務生今天一起請假,人手不太夠,他臨時幫個忙,頂上半天。
只是他最近都還沒十點前爬起來過,都已經叼著牛奶出門了,還是睡眼惺忪,一點都沒有晨起的朝氣。
鎖門的時候,喻年又往旁邊的房間看了一眼。
現在正是上早班的時候,隔壁卻沒什麽動靜。
也不知道這位鄰居是不是上班族。
他正想著,突然聽見旁邊緊閉的房門後傳來把手轉動的聲音。
喻年站住了,關門的手也放慢了。
他還以為要過幾天才能跟這位鄰居碰上面呢。
他下意識又擺出了一張笑臉,想給這位鄰居留個好印象。
但很快,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隔壁門後走出了一個高挑修長的熟悉身影,穿著白色的T恤和黑色長褲,微微低著頭,側臉線條流暢銳利。
大概是剛洗過澡,身上還有一股淡淡的青檸沐浴露的味道。
而這人很快也注意呆站在那兒的喻年,也頓住了,驚詫地皺了皺眉。
門後走出來的人,是祈妄。
喻年都驚呆了。
臥槽,這算是什麽孽緣啊?
他剛剛把這個人列為黑名單,巴不得連上班也不要打交道。
結果一轉眼,這人居然就住在隔壁。
他不由懷疑自己最近可能真的點背,沒準還應該找個寺廟拜一拜,去去晦氣。
祈妄鎖好了自己的大門。
他上下打量了喻年幾眼,又掃了眼喻年身後的大門,想起前幾天他聽房東說,隔壁要搬來一個年輕人,心頭了然。
看喻年一副也傻在原地的樣子,他難得主動開口說了一句,平靜道,“原來搬來的是你。”
他聲音裡聽不出喜怒,但也看不出什麽歡迎的態度。
喻年都氣笑了。
他默默把牛奶從嘴邊取了下來,以免自己看得傻乎乎的。
“是我,怎麽了嗎,”他笑了一下,卻有點挑釁,“交了房租的,剛搬來,打算常住。不行嗎?”
其實他剛剛看見祈妄的那一刻,腦子裡劈裡啪啦閃過一串念頭,有一瞬,他確實動過念頭,想要不要再搬一次家的。
但祈妄這似乎也有點嫌棄的態度,倒是把他的脾氣給激上來了。
怎麽著了。
他又沒做什麽虧心事,想住哪兒就住哪兒,看他不順眼的話,祈妄自己搬走好了。
祈妄卻沒接喻年的話。
喻年的心思幾乎都寫在了臉上。
但他也是並沒有多嫌棄喻年的意思,他對喻年印象平平是不假,但隔壁住著誰,對他影響都不大。
“不怎麽,”祈妄掃了喻年一眼,輕描淡寫道,“但這裡水電不太好,今晚八點就要停電。”
說完,他就轉身走了。
喻年愣住了。
他都做好了祈妄要嘲諷他幾句的準備了,結果等來的卻是一句,水電不好。
真是……奇怪。
喻年扁扁嘴,把那一袋子牛奶喝了,也慢吞吞走了出去。
第5章 背脊一涼
喻年坐著公交車晃晃悠悠趕到了餐廳,推門的時候,祈妄已經在站在吧台上開始工作了,黑色的玻璃杯被他拿在手裡,襯得手背愈發白皙,無論是按壓咖啡粉,裝手柄,都乾脆利落。
喻年看也不看,徑直路過,去換了工作服。
他今天是作為服務生來幫忙的,也要穿圍裙,頭髮最近長了一點,用小皮筋扎了起來。
等他換好工作服出來,小谷和褚赫君也來了,小谷還在喝她的豆漿,跟喻年打了個招呼,頗有元氣得問,“早上好啊,昨天搬了新家,你睡得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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