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祝煬煬的注意力不在這邊,李識宜低聲催促譚承:“你可以走了。”
譚承撇他:“怎麽走,滿脖子血,你走一個試試,出不了小區就能把警察招來。”
誇大其詞。
李識宜找到酒精棉球扔給他,他接住,擦拭得很潦草且很故作瀟灑,不過看表情明顯挺痛苦的,眉心擰出深深的兩道溝。李識宜嘴角微不可察地抬了抬,心裡挺解氣。
譚承眯眼:“笑我呢?”
李識宜一秒恢復冷漠。
看著他這表情,還有拒人於千裡之外的肢體語言,譚承臉瞬間又垮了下來。
撇開譚家的地位不談,就單論他的長相和身材,走到哪都有大把人眼巴巴往上湊。像這樣看不上他的,李識宜是頭一個,也是唯一一個。
睡也睡了,哄也哄了,錢也花了,愣是連個笑臉都不給,這讓譚承極度惱火。
他黑著臉咬牙:“當年怎麽沒發現你這麽有種。”
李識宜輕飄飄地說:“彼此彼此,當年我也沒發現你這麽無賴。”
譚承氣得腦子直抽抽,又舍不得真下手為難他,人都快得精神分裂了。好在李識宜也沒打算真把對方怎麽樣,所以態度並非完全敵對。
李識宜蹲下找紗布,譚承瞥著他緊致窄細的腰線,心裡那股無名火到底是沒燒起來,反而拿腳狎昵地踢了他一下。
李識宜皺眉。
譚承:“今天做筆錄警察沒為難你?”
“能怎麽為難。”
“公檢法那種地方,進去先晾你幾個小時是常事。要是有人為難你,別傻乎乎地跟他們起什麽正面衝突,記得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
李識宜拿回酒精和紗布,淡淡撇了他一眼:“給你打電話,派出所你家開的?”
“就那意思,知道就行了,你的事我都會管。”
李識宜無聲地掐緊虎口,低聲道:“我的事你管不了。”
譚承沒聽清:“什麽?”
“沒什麽,你走吧,別在我家坐著。”
他無意把譚承卷到這裡面,更沒有要拖譚承下水的打算,哪怕對方是好意,他也不需要。如果有一天要走到利用譚承保全自身的地步,李識宜只會對自己感到不恥。
譚承危險地指了他兩下:“你行。”
李識宜頭偏了偏:“請自便。”
嘭的一聲,大門被猛地甩上。
那天過後消停了一段時間,李識宜該幹什麽幹什麽,那輛斯巴魯也改裝完畢,只等對方來取。
祝煬煬給小狗取了個名叫旺仔,李識宜算是它爸,每天早出晚歸還得出門遛它,不過他的作息一直不太規律,有了狗以後反而好多了,也算是件好事。
一周後的某酒吧,邢天羽叫了幾個生意夥伴一起出來嗨,順便也叫了譚承。
酒吧氣氛特別熱鬧,但譚承的低氣壓還是很顯而易見。邢天羽見狀跟他碰了碰杯,攀著肩膀問他什麽情況。
譚承沉下臉:“別多話,難得出來找點兒樂子。”
邢天羽笑道:“那你倒是找啊,誰不讓你找了,這麽多帥哥沒見你搭理誰,反倒是一個人坐著喝悶酒,你這是找樂子的態度嗎。”
譚承眼睛睜開一條窄縫,涼涼地看著舞池裡那些扭動身體的男男女女,怎麽看怎麽提不起興趣。
“對了,有件事沒跟你說。”邢天羽忽然正色,“於霆被留置了。”
“這麽快?”
留置之後極有可能移送司法,但也不是沒有全身而退的機會,就看外面的人怎麽運作了。
“要不你找人打聽打聽,能拉一把就拉一把。”邢天羽說,“都是一塊長大的,不能看著他就這麽完了。”
譚承皺眉:“我想想。”
“我知道這事不好辦,主要是於霆他爸求到我這兒來了,我也不能不管。”
“是真想管,還是其中也有你的份?”
被一語道破,邢天羽乾笑兩聲:“算了,不說這事了,說說你跟李識宜,你們倆發展到哪一步了?”
譚承臉上烏雲密布的,正愁沒地方撒邪火呢,抬腿想踹他一腳,他躲開:“哈哈我也是真服了你,連個李識宜都拿不下來。他不同意你不會拿銬子把他銬起來逼他同意?再不行就找個人把他扔拘留所關上十天半個月,老子還不信了,這些手段有人會不怕。”
譚承嘴上沒說,心裡其實看不上這種下三濫的招,陰著臉又喝了半杯酒。
邢天羽問:“你到底看上他什麽了,就因為他跟你是頭一次?我只聽說過處女情節,沒聽說過還有處男情節。”
譚承被擠兌得想罵人:“跟這有個毛的關系。”
其實多多少少也有關系,經過那個激情四射的晚上以後,他對李識宜確實產生了佔有欲,而且還極其強烈。一想到那銷魂的身體以後有可能不屬於自己,哪怕是想到李識宜要跟女的結婚,那股衝天的醋意都會直竄腦門,令他難以控制自己的言行。不過譚承心裡很清楚,他對李識宜感興趣絕不僅僅是因為什麽處男情節。
李識宜身上有股勁兒,磁鐵一樣把他吸住了,欲罷不能。
“說真的,哥們兒,你要是真想跟他好,最好收收脾氣,別動不動就拍桌子踹凳子的,那樣誰受得了,追人得慢慢來,光用嚇的不行。”
譚承聽是聽進去了,但臉色還是沒好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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