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玖年這麽想著。
他於是也走上前去,和鄒渚清打了招呼。
見到他也過來,鄒渚清肉眼可見的放松了些,話也不再像和成簫聊天時那樣乾巴巴,而是有生氣了不少。
陸玖年覺察到了這點變化,於是想著法子跟講一些好笑有意思的事情逗他笑。
鄒渚清這個人,任誰來看都冷冰冰的,有些凌厲的氣質,看著不怎麽好相與。
他朋友不多,人也不怎麽開朗,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地方氣息,這就顯得陸玖年這個“熟人”在此刻至關重要。
他們講得火熱,成簫往旁邊站了站,靜靜地看著陸玖年,等他們聊完。
陸玖年不知道跟鄒渚清提到了拍戲時候的什麽趣事,兩人經歷共鳴,互相笑了起來。
陸玖年上氣不接下氣,無意間扭頭才發現原本站在自己身邊的人不見了。
“成簫人呢?”他語氣裡還帶著沒淡去的笑意。
“怎麽了?”成簫從他身後走上前,淡淡問道。
陸玖年借著昏暗的燈光去看成簫的表情。成簫神色如常,正面帶詢問看向他。
他舔了舔乾裂的嘴角,語氣裡的笑意減了些。
“沒什麽,這會兒幾點了?”
成簫抬手看了眼表:“不早了,典禮馬上開始了。”
陸玖年點了點頭,他扭過頭,和鄒渚清繼續方才的話題。
成簫簾幕看著眉飛色舞的陸玖年,許久後,他動了動唇。
“玖年。”
談話被打斷,陸玖年朝成簫的方向看過去。
成簫開口道:“先到位子上坐吧。”
陸玖年朝鄒渚清遞過去詢問的眼神,見他點了點頭,於是便也應聲同意。鄒渚清邁步往位子那兒走去,他沒多想便跟了上去。
他們身後,成簫看著兩人一前一後離開的身影,眼神暗了暗。他站在原地沒動,盯著陸玖年的背影一直看,直到陸玖年終於發現身後少了個人。
“成簫?”陸玖年扭過頭來,皺眉喊道。
成簫神色一如即往平淡,但眼神不再那麽深了。
“來了。”他低聲道,抬腳跟了上去。
陸玖年和鄒渚清隸屬一個劇組,這次整部劇只有鄒渚清的“最佳男主角”有個提名,但劇組成員們感情好,能到的大多都來了。
成員們的位子都安排在一起,每個人的位子上都標注了姓名,以示提前安排好的座位。
成簫的位子是作為家屬,走後門連帶著加上的,所以被安排在最左邊,靠過道的地方,而陸玖年作為他的家屬,位子就緊鄰著他。
成簫到了自己的位子就停下了,他順手把衣服外套脫下來,準備搭在自己椅背上,轉身過來,卻僵在了原地。
本來就該在他旁邊坐下的陸玖年,跟在鄒渚清身後,和他隔了一個位子的距離,越走越遠。
*
陸玖年跟在鄒渚清後,見鄒渚清挨著編劇坐下,他於是轉身,準備坐在鄒渚清身旁。
沒等他坐下,鄒渚清忽然攔了他一下。
“玖年你坐錯了。”
陸玖年愣了愣:“啊?不是靠裡邊一個一個挨著坐嗎?”
鄒渚清搖了搖頭,指了指椅子上的金屬銘牌:“不是,主辦方固定了位置。我旁邊安排的是弑青,你應該是被安排到成先生身邊坐了,靠近過道。”
“這樣啊。”陸玖年了然道。
他聽到鄒渚清提到了周弑青,皺眉疑惑道:“這都快開始了,周弑青還沒到啊?”
鄒渚清握了握拳,緊張道:“嗯。他飛機晚點,正在盡力往這邊趕了。”
陸玖年敏銳地觀察到了鄒渚清狀態的不對勁。
今天這個獎對鄒渚清來說十分重要。他們一整個劇組從開拍以來,就抱著讓鄒渚清摘下一個男主角獎這個唯一目的。鄒渚清這會兒正經受著巨大的壓力,而就在這個精神緊繃的關口,他的師弟兼導演半途家裡出了事,他的愛人飛機晚點遲遲不現身。
陸玖年知道鄒渚清正處在崩潰的邊緣,所以才不間斷地和他聊天,這會兒更是做不到直接轉頭就走。
他多寬慰了鄒渚清幾句,等後者肉眼可見的放松了些,轉身往過道旁成簫的位置走去。
而當他到了自己的位子時,卻發現自己坐不下去。
標著他名字的座椅上被卷成巨大一團的衣服佔據,陸玖年仔細去看,發現那是成簫的外套。
他分明記得成簫出門前很注意地將它熨妥當,生怕有一點點褶皺。而現在,它被主人滿不在乎地揉成一團。
“衣服拿開。”陸玖年道。
成簫抬頭看了他幾眼,把衣服拿開抱在了懷裡。
“你不是跟鄒渚清坐麽。”
陸玖年聽他滿不在乎的語氣,莫名地有些上火。
自己本就沒想著要和鄒渚清坐一起,但現在看來,哪怕自己真的非想要和鄒渚清坐一起,成簫恐怕也是一副全然無所謂的樣子。
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大度了?
陸玖年的聲音控制不住地有些煩躁:“他身邊坐的是周弑青。”
成簫聞言,臉色黑了下來。
怎麽?就因為鄒渚清的身邊坐的該是周弑青而不是他陸玖年,就這麽惱火嗎?
“那你坐我這兒也行。”成簫沒什麽情緒道。
“我他媽本來就該坐這兒。”陸玖年情緒很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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