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野洲輕笑一聲:“這樣嗎。”
段野洲背他走了十分鍾,別說喘了,連呼吸都沒有變急促的跡象,一整個身如輕燕。呂儒律感歎人與人差距的同時,不禁思考這輩子還有沒有希望聽段野洲喘給他聽。
小區裡除了他們一個人都見不到,安靜得仿佛能聽見積雪融化的聲音。而實際上,他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和段野洲背著他踩過雪的聲音。
吱呀吱呀。
呂儒律安靜了好一會兒,聽見段野洲問:“在想什麽呢,律哥?”
呂儒律開玩笑道:“在想你上次牽我手,今天背我,流程還挺循循漸進的。”他在段野洲肩膀上歪了歪腦袋,嘴唇貼在段野洲耳邊說:“明天你是不是要親我了?”
段野洲稍稍調整了一下姿勢,背呂儒律背得更穩:“明天不一定親的上,這個寒假或許可以。”段野洲頓了一頓,雲淡風輕地說:“但要找個不會被你過肩摔的親法。”
——又來了,直男一本正經地發騷它又來了!
“行,我等著。”說完,呂儒律自己都忍不住噗地笑出了聲:“救命啊,我們這也太像是在搞基了吧!”
“會嗎?”
“但我知道我們沒在搞,因為你對我……”
段野洲猛地停下腳步。
呂儒律知道段野洲想讓他閉嘴,便貼心地換了種方式:“你懂的,就你不讓我提的那幾個字。”
段野洲沒有說什麽,呂儒律感覺到托著自己的手在逐漸放力,他也順勢從段野洲背上一個勁地往下滑。
學弟好像在無聲地威脅他,再多說一個字就要無情地把他往雪堆裡丟。
呂儒律一個慌亂,死命往人家背上貼:“錯了錯了,段野洲我錯了!”
第34章
隨著除夕的臨近, 呂儒律最期待的不是和段野洲一起過年,而是即將在首都舉辦的一場電競比賽全球總決賽。
總決賽的門票是謝瀾之在元旦的時候送給他的,為的是表示他對小情書救命之恩的感謝。門票一共有兩張, 還是位置絕佳的vip席, 票價早就被黃牛炒到了大幾千。
一想到能和段野洲一起觀看自己最喜歡的競技遊戲,呂儒律在比賽前一天化身成了猴子,在家裡興奮得蕩來蕩去,高聲吼叫, 扭曲爬行, 還非要強拉著對電競一竅不通的王女士分享賽事精彩集錦,最後被王女士一個大逼兜扇在背上扇回了房間。
從他們的城市去首都需要乘坐高鐵。呂儒律難得起了個大早,來到浴室剛在牙刷上擠好了牙膏,段野洲就走了進來。
段野洲剛和呂儒律他爸在小區的籃球場上打了一個小時的球, 穿著單薄的運動服一點兒不覺得冷。他從呂儒律身邊經過的時候,呂儒律甚至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熱量。
呂儒律家是四房兩廳兩衛,一個衛生間在主臥, 一個就在他房間的對面,可以說是他的專屬衛生間。段野洲借住的這段時間, 他的專屬衛生間近乎多了一半的東西:毛巾和浴巾一藍一白,兩個一模一樣的洗漱杯緊緊貼在一起, 裡面放著同款不同色的電動牙刷, 這些都是由王女士統一采購的。
呂儒律在鏡子裡看到段野洲扯下那條藍色的毛巾, 先擦了擦臉, 然後是脖子和肩膀。男生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打濕,毛巾一擦就定了型, 額頭一露,眉眼更顯得深邃;手腕上還戴著純黑色的運動腕帶, 一整個青春熱烈的男大學生形象。
再看站在段野洲身邊的自己,身高矮一截就不說了,頭髮亂得像毛線團,身上還穿著同樣出自王女士之手的小黃雞珊瑚絨睡衣。
這麽一對比,他更像個Q版了。
“律哥早。”段野洲說,“高鐵票是幾點的來著?”
呂儒律剛要把牙刷塞進嘴裡,聽段野洲這麽一問,隻好先舉著牙刷不動:“下午四點出發,四點半到。但我現在在猶豫要不要改簽。比賽雖然是晚上七點開始,可賽前有好多送周邊簽名的活動,我擔心去晚了搶不到——你覺得呢?”
段野洲無所謂道:“聽律哥的。”
“行,那改簽吧。”
做好決定後,呂儒律再次把牙刷往嘴裡送,剛送到一半,又聽見段野洲說:“自從十五連跪之後,我好久沒打遊戲了。現在還是坦克的版本嗎?”
段野洲如果要聊這個,那他可不困了:“那可不!傻逼策劃腦子被僵屍吃了似的,現在的坦克一個個要控制有控制,要坦度有坦度,要輸出有輸出,完全不給我們C位玩家活路……”
呂儒律滔滔不絕地吐槽了大概一百句,突然發現早就擦完了汗的段野洲一直在看鏡子裡的他,目不轉睛,一動不動,像是看出了神一般。
是他穿小黃雞睡衣,舉著牙刷罵人的樣子太傻逼了嗎?也是,他應該舉著菜刀罵的,那樣才比較有氣場。
呂儒律停下對遊戲策劃全家的問候,呼喚學弟:“段野洲?”
段野洲眼簾一眨,說:“我有認真聽你說話。”
呂儒律道:“你怎麽一直看我啊?不怕我敏感警告嗎。”
段野洲笑了:“我在聽你說話,不看你看誰?看你隔壁的馬桶蓋嗎。”
呂儒律一想:“也是。”
“對了律哥,”段野洲的目光總算動了,從他臉上移到了他舉著牙刷的手上:“你牙刷一直拿手上不嫌累麽,再不刷牙膏都要蒸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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