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從“撩動心弦”到“戀愛關系”,又並不完全順理成章。
愛、悸動這類元素,在賀祺的生命裡已經絕跡快十年了。現階段賀祺隻關注自己的事業,完全不知道要怎樣應對突如其來的愛情。
時間太寶貴了,自己又在重要的上升階段,花精力在情感問題上未免太奢侈。
見賀祺遲遲沒說話,蔣洛盟主動開了口:
“所以……你現在什麽態度?同意跟我試試看嗎?”
賀祺皺了皺眉,重新迎上蔣洛盟的目光:“公司不允許辦公室戀情,更別說我們是兩個男人。都是成年人了,做事情要先掂量清楚。”
蔣洛盟似乎聽到了一線希望,眼睛明顯亮了些:“制度的問題你不用考慮,我隻想知道你的意願。”
賀祺沒忍住白了蔣洛盟一眼:“我的意願就是優先考慮制度問題。”
“那就像現在這樣呢?”蔣洛盟急切地追問:“偶爾在天台上聊幾句,偶爾一起吃飯,偶爾收到板藍根,在節日收到花……這樣,你的意願呢?”
賀祺的眼睛又偏開了去。賀祺就算再沒經驗,也知道蔣洛盟這話是什麽意思。一旦賀祺說可以,就相當於要進入date階段。在賀祺看來,這跟他同意交往沒有區別。
賀祺無法確定,十年前虛無縹緲的心動,在十年後還能有多少可行性。與之相比,事業前進帶來的利益明顯更清晰、更實際。
“我……”賀祺做不出決定:“我們上來太久了,該下去了。”
蔣洛盟怔了一下;縱然失落,蔣洛盟也不想給賀祺壓力。
蔣洛盟垂下目光點點頭:“好。”跟賀祺一起離開。
可沒走幾步,賀祺忽然停了步子,在原地站定,朝蔣洛盟轉頭:
“你能不能等會兒再下來?”
蔣洛盟明白賀祺想避嫌。雖然行為上有種神經質的幼稚,但蔣洛盟還是配合了:
“也……行。”
蔣洛盟停住了腳步,看著賀祺邁著大步走開,背影“咯吱——”一聲,消失在了天台老舊的鐵門後面。
蔣洛盟不知為何,看著那扇斑駁的灰色鐵門,一時愣神,有一瞬間幾乎忘記了自己身處何處,只能聽到自己沉重的呼吸。
“咯吱——”
門再一次被推開了,賀祺低著頭從門縫裡擠進來,快步朝蔣洛盟走來。
蔣洛盟滿眼疑惑地看著賀祺靠近的身影,賀祺卻沒有抬頭,一刻也不曾對上蔣洛盟的眼睛。
賀祺停在了蔣洛盟的面前。很近的距離,比之前出外勤、一起吃飯時近得多;以至於蔣洛盟看到了賀祺發紅的耳尖,和他額角沁出的汗珠。
賀祺沉默著,忽然抬手,撫上了蔣洛盟的胸口。
蔣洛盟一瞬間瞪大了眼睛,劇烈的心跳傳遞到了賀祺的手掌。
賀祺仍然不抬頭,但一雙耳朵卻像是更紅了。
賀祺把蔣洛盟吸在口袋上的名牌取了下來,重新調整位置戴了上去:
“胸牌戴好。歪了一早上,害得人總想朝你那兒看……”
寶貝們如無意外我們應該周四入v,當日會更6000字,兩章
第22章 (三)“私奔”(上)
上中學時,賀祺是對什麽事都很不積極的人。不會主動舉手提問,不會主動跟人交流,做小組作業的時候也不會主動找人組隊,只等著人來找他,或者等老師幫他分配。
蔣洛盟則不然。之前的班長提前考了SAT,拿到offer後,在學期中提前去讀了預科;班主任問有沒有願意當代理班長的,蔣洛盟第一個舉了手。
在此之前,賀祺總感覺蔣洛盟跟他走得未免太近,這對於兩個生活環境天差地別的人來說,實在不太正常。
但在蔣洛盟成為班長,真正走入班級的‘中心地帶’之後,賀祺的這種感覺成功被認定為錯覺。
蔣洛盟的脊背永遠是挺直的,嘴角沒有一絲多余的笑,永遠光明磊落地望向正前方。
嘈雜的課間,總時不時有從辦公室裡出來的同學,目不斜視地走過賀祺的座位,停在賀祺身後蔣洛盟的桌邊說:
“班長,老師話讓你去辦公室。”
蔣洛盟於是起身,目不斜視地路過賀祺的座位,帶起一陣撩不動書頁的風,快步從教室前門出去。
賀祺的生活並無變化,每天放學後走去地鐵站,坐到口岸後轉公交車,到深圳的家。
賀祺身上會帶手機,但自從知道劉美娜的“秘密”之後,就再也沒主動跟她打過電話。家裡沒人在是常態,賀祺完全可以熟練地使用廚房,量大於質地填飽自己的肚子。
高中之後,或許是看到了賀祺生存能力的提升,劉美娜夜不歸宿的情況更多;有時候甚至不會提前告訴賀祺,隻拜托鄰居留個心。但賀祺從不因為這種事跟劉美娜發脾氣,也從不過問劉美娜去了哪裡,做了什麽事,見了什麽人。
這天放學後,賀祺在教室裡多留了一會兒,把寫了一半的閱讀題寫完了,才鎖好門出了教室。
學校的教學區裡幾乎看不到學生了,門口的保安大叔只剩下一個在值班,看賀祺走過來,把收縮門打開了一條縫讓他出去。
正值年末,傍晚的天色已經很暗了。賀祺快步走到地鐵口,準備刷卡進站的時候,一摸口袋,驀地臉色煞白——
地鐵卡,連帶著深圳的公交卡、家門鑰匙,都被賀祺落在教室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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