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光線掩蓋了向陽陡然發燙的緋紅面頰,但那並不能減輕他此刻的羞恥感。
肖棟文沒有往下說,抿著嘴唇靜靜地看著他。
向陽低著頭,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掙扎了會兒,問道:“你掉了什麽東西?拿回來了嗎?”
“……這不是重點吧?”肖棟文說。
向陽摸了摸鼻子。
“我以為你們在談戀愛,但後來觀察,又不太像,”肖棟文繼續說道,“你們沒有正式在一起吧?”
他把“正式”兩個字咬了重音,向陽不得不點頭承認。
“唔。”應過一聲後,向陽心裡忽地冒出了許多委屈,緊跟著鼻頭一酸。
“他好像在玩弄你,”肖棟文說著看了一眼帳篷的方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但他剛才的態度,實在太過分了。”
“可能是誤會。”向陽輕聲說。
肖棟文歎了口氣:“向陽,你糊塗啊。”
向陽咬住了下唇,想反駁,卻又找不到任何足以說服自己的理由。
“他這個人一看就不正常,”肖棟文繼續說道,“你別陷太深了。”
“我心裡有數,”向陽倔強地反駁,“我……我沒有對付塵雨很認真啊,我也只是……只是……”
只是迫於氣氛,半推半就,不小心才和付塵雨有了些親近。他這個人就是沒什麽主見,隨波逐流,一切都只是不小心罷了。
但著不代表他糊塗啊。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一切沉迷都是假象罷了。
他是討好型人格嘛,遇到太過強烈的攻勢,會不好意思拒絕。
再說了,肖棟文又不了解付塵雨。付塵雨不是故意冷落他,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好像有點兒傷心了。
變態的想法難免異於常人,很難懂。
雖然比自己年長兩歲,但這個男人一貫幼稚,跟精神小學生有什麽好較真的呢,哄哄就好了。
“你應該選一個更珍惜你的人。”肖棟文說。
向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完全沒有對他的話進行思考,敷衍地“嗯”了一聲。
“向陽,”肖棟文忽然拉住了他的手,“你這個人實在太善良了。又善良,又溫柔,對誰都太過友好,這樣很容易……”
他正說著,不遠處傳來“哢嚓”一聲輕響。
向陽和肖棟文同時回過頭去,在夜色中的樹影下看見了一個模糊的人影,手上好像捏著一截掰斷的樹枝。
“誰?!”肖棟文喊。
而與此同時,向陽憑著直覺喚道:“學長?”
他說著往前走了兩步,那人影變得稍微清晰了一些。
果然是付塵雨。
付塵雨的面容完全籠罩在陰影中,看不清表情。
“打擾你們了嗎?”他的語調聽似平靜。
向陽快步走到了他跟前,試圖觀察他的模樣。可付塵雨卻很不配合地後退著側過身去。
“你跟著我過來的?”向陽問。
“睡不著,散步。”付塵雨說。
向陽不依不饒地追著,非要看他的臉。
直到付塵雨轉了一百八十度,都沒能把他甩開,卻讓自己的面容完全暴露在了月光下。
向陽很快愣住了:“……你怎麽還在哭啊?”
一臉濕漉漉的付塵雨低下頭,推開了他,大步走向帳篷。向陽這才留意到,他背上正背著那個包。
大半夜的,攜帶綁架工具暗中尾隨,未免太可疑了。
向陽嚇得不敢追。
“你別理他了。”肖棟文說。
向陽一驚,心想,哦對,肖棟文還在呢。
就這麽一晃神的功夫,居然把他給徹底忘了。
他又看了一眼已經回到帳篷邊的付塵雨,說道:“謝謝你的提醒。放心吧,我很清醒的,不會做傻事。”
他說完,不等肖棟文開口,拔腿追了上去。
才跑了兩步,他猛然發現不對勁。
原本坐在野餐墊上玩真心話大冒險的人紛紛站了起來,其中兩人推推搡搡,氣氛看著著實古怪。
與此同時,他聽見了討嫌男的嚷嚷聲:“你他媽誰啊,什麽東西?要你管我?你配嗎?”
大晚上的,附近露營的人大多已經休息,他這一嗓子實在擾民。
向陽加快腳步。所幸趕到時,現場已經被其余幾人及時控制住,戰事並沒有升級。
和討嫌男起衝突的是方才與貝貝一組的男生。對比激動的討嫌男,他還算冷靜,但說的話卻無疑是火上澆油。
“到底是誰在針對誰,你自己心裡清楚。我懶得和你計較,不代表是怕你。”
貝貝高舉雙臂大字型攔在兩人中間:“都少說兩句!”
這般激烈又焦灼的氛圍中,付塵雨若無其事地從他們身旁經過,鑽進了帳篷。
向陽此刻也顧不上去追他。
一共六個男生,付塵雨指望不上,肖棟文此刻不在,能拉開眼前這兩人的只剩下了他和另一個男生。
所幸討嫌男氣勢洶洶,嘴上罵得也難聽,但實際上攻擊欲望並不強。
這場小規模戰鬥很快平息下來。
還不等向陽松一口氣,接踵而來的是另一個大難題。
鬧了這麽一出後,大家都沒了遊戲的興致,紛紛回帳篷睡覺。
兩位仁兄剛才還喊打喊殺,此刻讓他倆睡同一個帳篷,實在不太安全。可一共就兩個帳篷,也不方便男女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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