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向陽害怕極了,“不會吧!”
“……活著。”付塵雨說。
向陽長舒一口氣,拍了拍胸口。
肖棟文此刻似是終於緩了過來,撲騰了兩下後十分艱難地坐起身來,咳個不停。
看清他的正臉後,向陽一陣後怕。
肖棟文下半張臉上全是血,看起來就像是剛吃了個人似的。伴隨著他咳嗽的動作,還有血沫子在往外噴。
向陽心虛,咽了口唾沫,接著為了虛張聲勢,搶先喊道:“你活該!”
肖棟文低頭呸了一下,從嘴裡吐了個什麽東西,混著血,看不清。
“你瘋了吧,”他抬頭看向向陽,聲音顫抖,還帶著幾分憤怒,“我、你……我沒想到你是這種瘋子……”
“是你先做惡心的事情!”向陽又火了,“你想讓我喝、喝你的……你的那個東西!”
他說著,雞皮疙瘩又起來了。
強烈的不適感令他的手指抑製不住地輕輕顫抖。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肖棟文移開視線,“你有證據嗎?”
向陽頓時吃癟。
剛才那杯受汙染的飲料,他憤怒之下全潑在了肖棟文的身上,已是死無對證。
完了。他猛然警覺。
拿不出證據,他就成了單方面毆打無辜人士的惡徒。若肖棟文存心要和他計較,他恐怕會付出不小的代價。
肖棟文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咧開嘴笑了兩聲,想起身,撲騰了一下又一屁股跌回了地上。
但他嘴上卻不服軟:“你完了你,你完了。你這麽對我,你完了。”他說著又瞥了一眼依舊蹲在旁邊的付塵雨,“你跟他一起動手的,你也不會好過。”
他這就是在存心汙蔑了。
若不是付塵雨及時組織,被憤怒衝昏了頭腦的的向陽說不行此刻依舊在對他進行毆打,他生死難料。
他們所在的教學樓十分老舊,活動室內是沒有監控的。但樓道裡有沒有,向陽不能確定。
若是沒有旁證,肖棟文一口咬定付塵雨也打了他,付塵雨很難解釋清楚。
付塵雨聞言毫無反應,看向肖棟文的眼神依舊平靜。
“學長,”向陽怕了,“要不你先走吧,跟你沒關系。”
“他不敢的,”付塵雨站起身來,朝著向陽笑了笑,“除非他不介意自己在公共場合對著別人的杯子打【嗶】的視頻被公開。”
“啊?”向陽驚訝,“欸?視頻?”
“你什麽意思?”肖棟文一臉震驚,“什麽視頻?”
付塵雨拿出手機,垂著眼滑動了兩下:“你在今天五點四十九分的時候第一次進活動室,發現了桌上的飲料後先拿在手裡聞了聞,還喝了一口。”
肖棟文張大了血糊糊的嘴。
向陽比他更激動一些:“還喝了?他喝了我喝過的杯子?”
“……然後走到窗口看了一眼,又去關上了門,”付塵雨繼續說道,“躲在角落裡鬼鬼祟祟地掏出了【嗶】。”他說著抬起手,用拇指和食指比劃了一下,“大概這麽大。”
肖棟文閉上了嘴,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整個過程大概四分三十二秒,”付塵雨說,“把你哆哆嗦嗦收回去的時間也算在裡面了。”
原來付塵雨一直在看著。他沒有用無人機,那很有可能是在活動室裡臨時裝了監控。
自己五點四十的時候見到的應該就是付塵雨剛裝完監控離開的身影。
“我有視頻,”付塵雨就像說道,“老實說我也不想拍得那麽清楚,挺惡心的。但你正好湊過來了。”
“公共場合偷拍是違法的!”肖棟文喊。
“沒關系,”付塵雨說,“我無所謂。你可以連我一起告,就當是我陪他。”
這無疑是在威脅了。
若肖棟文敢追究向陽的暴行,他就敢把視頻發布出去。
“……瘋子。”肖棟文喃喃。
向陽當即駁斥:“你有什麽資格說這種話?”
“你應該慶幸自己還有一口氣,”付塵雨說,“不然我們現在正在商量怎麽處理你的屍體。”
肖棟文閉上了嘴,不敢再吭聲了。
向陽方才的所作所為是在情緒失控狀態的本能反應,沒什麽理智。
但此刻的付塵雨顯然是很冷靜的。
他看起來就是那種會在最冷靜的狀態下對人下死手的類型。
肖棟文沉默了片刻,沉著臉蹌踉著站起身來,轉身打算離開。
向陽暗暗松了口氣。
本以為一切到此為止,卻不料付塵雨在他轉過身後突然伸出手去,一把拽住了他的頭髮,用力向前一推。
肖棟文的正臉就這麽狠狠地砸在了牆面上,頓時一聲悶哼。
付塵雨迅速松開了手,一副不想多碰他的樣子。
肖棟文半彎著腰,嗆著咳了好一會兒,嘴裡的血沫噴在了地上。
“你喝了他的杯子,”付塵雨說,“吐乾淨一點。”
不只肖棟文,連向陽也不敢吭聲。
肖棟文緩了好一會兒,抬起頭來,嘴唇顫抖,半晌沒發出聲來。
“你還有什麽想說的?”付塵雨問。
肖棟文心裡無疑有很多激烈的感想,但理智讓他統統咽了回去。
他深吸了一口氣,蹣跚著繞過了付塵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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