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椎祁見他這難得耍小性子的模樣,越發心裡喜歡,又覺得好笑,又覺得好玩,心情大好陪著鬧,故意做樣子去扯喻兼而胳膊要把人拽起來。喻兼而軟趴趴地往下沉,不肯起來。
這麽玩了一陣,傅椎祁玩累了,不玩了,坐在旁邊看著他的後腦杓說:“你要不去就算了,我肯定也就不去了,那他們白折騰了,就算回頭我不鬧他們了,他們還得鬧你,到時候我就不管了,你自己想吧。”
喻兼而這才翻過身來,跪坐在床面上傅椎祁的身邊,眼睛都瞪圓了瞪著他,卻沒把抱怨的話說出口。
他知道傅椎祁是好心為了給自己出氣,只是他不稀罕彭家父子的道歉,反正都是做戲,除了浪費時間還令對方和自己都尷尬丟人之外有什麽意義呢?
傅椎祁戳這氣鼓鼓的可愛腮幫子兩下,笑著摟住他,哄道:“好了好了,不氣了,就去這回,一勞永逸,以後肯定沒人再敢跟他們似的了。”
眼看事情已經鬧到這份上了,喻兼而思來想去,只能答應去。
“這就乖啦。”傅椎祁心滿意足地親親他額頭,伺機洗腦,“你就要聽傅哥話,傅哥又不會害你,是不是?”
這可說不定。喻兼而心中暗道。
翌日喻兼而被傅椎祁“半綁架式”帶來喻利知家裡,原本大廳裡一片死寂,有尷尬的也有等著看彭泰輝父子熱鬧的,都沒怎麽說話,直到傅椎祁二人到來,大家這才熱鬧起來,紛紛打招呼。
喻利知招呼著大家去餐廳入座,傅椎祁拽著喻兼而去了,菜上上來他倆卻沒動手,其他人自然也不動手,場面又尷尬起來。
喻兼而是純屬吃不下,他想回家;傅椎祁則是想搞事,他就是為了搞事來的,哪稀罕這頓飯呢。
“椎祁……”
喻利知的話剛出口,就被傅椎祁打斷了,他瞥了眼彭泰輝父子,似笑非笑地直接挑明:“等會兒還有事兒,也不是為了吃飯來的。”
彭翔深深地呼吸一口氣,把“臥薪嘗膽”四個字在自己腦內循環播放,面容扭曲地擠出笑來,拿著酒杯站起身:“我這人嘴賤,其實大家都知道,估計心裡沒少埋汰過我。上回我賤到了兼而這裡,實在是不應該……”
他憋悶得緊,實在是不想按稿子來,有心想要自主發揮陰陽幾句,比如“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之類的,可來之前他家裡人千叮嚀萬囑咐,他自己也清楚,傅椎祁真他媽的是鐵板一塊,說不通人話的!倘若他膽敢又陰陽,誰知道姓傅的還能想出什麽損招兒來報復。
他不想再折騰了,隻好作罷,繼續演出一派誠懇的模樣背懺悔稿:“這些天我一直在反省自己,確確實實是問題不小……”
周圍人聽得想笑。他們不見得瞧得起喻兼而,但與此同時他們也不待見彭翔,平日裡礙著親戚顏面裝和諧,這會兒見彭翔窘迫,當看猴戲唄,反正又不是他們逼的。
彭翔要崩潰了,他余光注意到所有人都在看他,意味深長的戲謔的目光仿若有實體、是鋼刀,把他的衣物都給剝去,接著凌遲他的肉體……
巨大的羞恥感包裹著他。他以前看過一部電影,角色在類似的情境下暈了過去,他當時還嘲笑呢,現在他切身地明白了,他也想暈,裝暈也行,但他不能裝暈,怕傅老二借題發揮搞么蛾子。
……傅老二!
這梁子算是結下了。有朝一日……最好別讓他找到機會,否則……!!!!!
彭翔一邊分神咒罵一邊背稿,臉上表情管理低能的猙獰模樣堪稱精彩,眼睛下面那塊兒地方一直在抽搐,中風似的。
他媽他老婆在旁邊看得擔心、心疼不已,卻都不敢插手,眼淚都掉下來了,看起來特別可憐;彭泰輝不心疼兒子,他隻心疼自己這麽大年紀了還得被這麽欺辱,此刻閉著眼睛當一切不存在。
傅椎祁瞥著這一切,忽然嗤笑了一聲。
彭翔的聲音戛然而止,心頭一驚,警惕地看向他。
“搞得這麽委屈。”傅椎祁看著彭家的女人,皮笑肉不笑地說。
彭翔他媽他老婆聞言急忙胡亂地擦眼淚,惶恐不安地看傅椎祁,模樣更哀切了,活像傅椎祁是個惡霸。哦,在她們的心裡確實就是如此。
彭翔急忙道:“傅——傅少,我媽她們什麽都不知道……”
“裝可憐誰不會啊,搞得跟我欺男霸女似的,呵呵。”傅椎祁看著那兩個女人,“這就難受了?怎麽,事情發生在彭翔身上你們就知道不體面了,知道難堪了?他給喻兼而使難堪的時候你們怎麽想不到喻兼而會難受會可憐?”
關我們屁事啊!小狐狸精死了都不關我們的事!彭翔一家憤怒地在心裡回道,面上卻不敢露不滿。
場面安靜了十來秒,傅椎祁對彭翔道:“繼續,把稿子背完。”
彭翔:“……”他欲言又止,只能繼續背稿子。
他媽他老婆怕傅椎祁發怒,想忍住淚,可根本憋不住,何況傅椎祁剛剛那一通直指她倆,她倆臉上掛不住,悲憤交加之下哭得更厲害了。
彭泰輝在旁邊閉著眼睛能聽清楚這一切,心裡十分的惱羞。
這他媽的,不哭還好,擺出淡淡的樣子這事兒也就沒那麽羞辱,可這倆蠢貨這一來搞得他們家更丟人了。至少接下來兩年他都不想走這邊的親戚了。他恨不得今天在場的人都立刻暴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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