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楊複,傅椎祁決定這次放過喻兼而。他打給楊複。
打了兩次楊複才接,一接就先出聲:“兄弟,幾點了你知道嗎?”
傅椎祁聽他這聲音中氣十足,一點不像剛被電話吵醒的樣子,就說:“你這不也沒睡嗎。我撞車了。”
“怎麽撞車了?”楊複不等傅椎祁回答,馬上說,“打110、120!”
傅椎祁不滿:“你還是人嗎?我撞車了打給你,你就踢皮球似的把我踢給110、120?你要睡著我就不說了,你這顯然還沒睡啊。”
楊複無奈道:“我是沒睡,但我這事兒呢……”下一秒聲音夾了起來,小了點,不是對傅椎祁說話,“不是細狗,不是,是傅椎祁……”
傅椎祁一聽明白了:“臥槽現在幾點了啊!你有病吧楊複你看看現在幾點了,你禽獸啊?不睡覺啊?”
“你也知道現在幾點了啊?而且這你也管?”楊複的話音沒落,突的發出一聲慘叫,接著開始乞求,“川兒!川兒!別打別打……你打你打,別走!真是傅椎祁,他撞車了……不是我們的暗號!真撞車了!川兒!”
傅椎祁隱隱約約聽到黎川憋出一句:“別叫我!不是我!”
“好不是你……川兒!川兒!你別踹我……”
一陣響動後,傳來門被重重關上的聲音,落鎖的聲音也很清晰。馬上就傳來了敲門聲和楊複的呼喊:“川兒,你好歹把衣服給我!我這還光著呢!”
門開了。
“川兒……”
聲音剛開頭,突然模糊了一下,傅椎祁猜想是黎川把衣服朝楊複臉上扔過去了。
門又關上落鎖了。
傅椎祁:“……”這一對……癲公。
他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正要掛斷電話,楊複說:“哪兒呢?我過去。”
傅椎祁就把醫院名字告訴了他。楊複停了兩三秒,說:“已經進醫院了啊?醫生怎麽說?”
“沒大事兒。”傅椎祁平靜地說。
楊複又停了兩三秒,然後問:“那你打這通電話就是為了耍我?”
“我哪知道你大半夜不睡覺。”傅椎祁沒好氣道,“困了,掛了。”說完不給楊複興師問罪的機會,火速掛斷。
至於楊複要怎麽在黎川那裡善後,傅椎祁決定不去想。反正黎川天天挑楊複的刺,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搞不好這就是他倆的情趣。
傅椎祁的睡眠質量一向不好,他還失眠,這醫院病房的床還不舒服。大半夜的,他閉著眼睛不知道熬了多久才睡著,還睡得很不踏實,一直是半夢半醒的狀態。
他小時候車禍過兩次,比這次嚴重多了,每次他都在病床上躺了至少一個多月才能自主下地。是意外還是人為就不得而知了,他沒問過傅人傑,反正問了對方也肯定不會承認。
在他身上發生過的大大小小的“意外”不少。不過那都是很多年前了,他還很小的時候。後來,傅人傑應該是被陶沛警告過,他就再沒遇到過了。
忽然傅椎祁聽到了開門的聲音,立刻就醒了,敏銳地睜開眼睛看向門口進來的人。
楊複左手果籃右手花和早飯地走過來:“吵醒你了?不好意思啊。我都特意放輕聲音了。”
“沒事,跟你沒關系。”傅椎祁皺著眉頭看他,“這麽早?”天還沒亮呢。
因為沒睡好,傅椎祁現在心臟都有點不舒服,砰砰地跳,情緒也就煩躁。他皺眉頭不是對楊複有意見,而是自己身體真不舒服。
楊複真誠地看著他,說:“托你的福,我又被黎川禁止進臥室了。他非說撞車是你約我出來嫖娼的暗號。”
第17章
“……分了吧,都這份上了,沒意思。”傅椎祁面無表情道。但他其實不是在順著話開玩笑,而是真心實意這麽想的。
楊複把東西擱在一旁的桌上,擺擺手,顯然覺得他在開一個其實並不好笑的笑話,然後問:“怎麽撞車了?”
“碰上個孫子大半夜突然從綠化帶躥出來橫穿馬路,神經病,”傅椎祁本來就心情不好,想起來那孫子就更氣了,激憤道,“早知道我就直接撞過去,撞死得了。”
楊複當然知道他就是說氣話。其他背景深厚的公子哥兒真可能這麽想,傅椎祁不會,傅椎祁和那些人還是有本質上不同的,這也是楊複跟他真有幾分情義在的原因。
話說回來,要是換了其他那些家夥,就不只是想想了,當時就真撞了,不可能用自己的安危去躲個賤民。在那些人眼裡,普通老百姓就是賤民賤命,楊複比誰都清楚這一點。
楊複當下只是笑了笑,順著毛捋:“別氣了,就當積德了,那種神經病早晚也得出事兒,用不著你動手。餓了沒?帶了你喜歡吃的,吃點兒?”
“吃點兒吧。”傅椎祁說。
楊複帶了兩份早餐,這原本是他買了擱家裡冰箱打算早上吃的,這會兒天還沒亮他就趕過來看人,順手給帶上了。
給傅椎祁安排好後,他自己坐到隔壁的病床上,和傅椎祁各拿著袋驢肉火燒大口吃著。要他說,還是這東西帶勁兒,什麽鵝肝松露他都不愛吃。巧了,他曾湊巧發現傅椎祁其實也愛吃這些,只不過和他一樣裝著愛吃那些洋鬼子玩意兒。
倆人香噴噴吃著吃著,聊起天來。
楊複嚼著火燒扭頭打量了一番這間病房,問:“怎麽住這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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