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椎祁從來沒想過喻兼而會把事情做絕到這一步,他發那些消息的時候完全沒往這方面想,因為他覺得喻兼而不可能會乾這種事!可喻兼而現在就拿這些威脅他。
“……你不會!”傅椎祁虛張聲勢地說。
喻兼而說:“你可以試試,但後果我怕你不願意承擔。”
傅椎祁從他的眼神裡看出了他的認真,一直懸著的心徹底地死了,與此同時,委屈得無以複加。半晌,傅椎祁忍著哽咽,問:“你來真的,是不是?”
他都沒有對喻兼而和那匹馬做什麽過激的事情,就是上門勸勸……還塞了五百刀……喻兼而有必要把事情做這麽絕嗎?一夜夫妻百日恩,真的就一點也不留情面嗎?明明知道他愛面子,還這麽做……
喻兼而說:“是的,我來真的。雖然我已經告訴過你一百遍我是來真的。”
傅椎祁忍不住又高聲叫了起來:“你明明知道我愛面子,你還要把我的面子扔到地上踩!就為了他!”
說著,伸手越過喻兼而的肩頭指向坐在沙發上看這邊的詹驥。手指在半空中因為憤怒和難堪而微微顫抖著。
傅椎祁其實不想再說了,他的臉一直在發燙。詹驥一直在看他,在看戲,看他像個小醜一樣被喻兼而嫌棄。
那家夥肯定在心裡得意,他當然可以得意,他是勝利者,而自己只是個狼狽的失敗者。
因為太羞憤,傅椎祁的身體都在微微顫抖,一向紅紅的嘴唇都泛白了。
“……說實話,”喻兼而堅持說完,將這場鬧劇結束,“不是為了他,而可以是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人。”
傅椎祁死死地盯著他,眼睛都氣紅了,卻又有淚光閃爍,喻兼而不合時宜地想到:還怪好看的……
“我再告訴你一件事。”喻兼而說,“就是,我非常討厭像你這樣死纏爛打的人,這令我想起了我的童年,我的生理學父親。關於他,我根本不想回憶更多,他讓我和我的媽媽,尤其是我的媽媽,十分困擾和痛苦。如果你想知道更多,可以去問喻利知。”
“現在你對於我,就像他對於我的媽媽。傅椎祁,我一開始只是普通地討厭你,而現在是非常地厭惡你。你和他一樣,完全不懂得尊重別人。你們以為你們是在愛一個人,但其實愛的是自己的私欲,你們只在乎自己想不想,不在乎別人想不想。這樣的所謂的愛情,只是一場性騷擾。”
隨著喻兼而淡淡的卻又十分有力量的聲音,傅椎祁的眼前逐漸朦朧起來,恍惚間,他的視線越過喻兼而肩頭,看到從沙發上起身走過來的詹驥,越發感到無地自容。
坐那裡看還不夠,還非要到面前來炫耀嗎?
傅椎祁甚至隨著詹驥靠近的腳步感受到了一步步的巨大的令他窒息的壓迫感。
他明明在對著詹驥時應該有著絕對的自信,他比詹驥優秀那麽多,從絕大多數角度來說,詹驥都根本不應該被提到和他一個天平上進行比較。
可是,喻兼而的選擇,喻兼而愛與憎,令一切都失衡。
第99章
詹驥原本坐在沙發上沒打算動, 中途他發現事情走向不對,有點想回自己房間去避開,正在考慮的時候, 就驚見傅椎祁哭得梨花帶雨的,搞得他震驚當場,良久才回過神來。
他不知道兩人之間究竟是些什麽糾紛,能讓他隱約感受到喻兼而其實並沒有完全放下對方,卻依舊如此堅決、不留情面地斷絕關系,也許網上、八卦周刊上關於傅椎祁的那些濫交往事是真的,也許另有內情。
按理說,他不該摻和, 可傅椎祁哭得都開始抽抽了……
這家夥前段時間都叫救護車了, 剛剛臉紅得滴血, 這會兒又白得像一張紙, 扶著門框, 嘴唇都在一個勁兒地抖。
看這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詹驥有點怕他一口氣上不來厥過去。
於是他思來想去,硬著頭皮起身過去門口, 尋思著勸喻兼而到這兒算了,把場子給圓一圓。
他和傅椎祁有過幾面的交道, 如果傅椎祁和商家一樣仗勢凌人他就不管了,可傅椎祁不是,雖然只是順便,到底也算是幫他報了商理那個大仇。
可詹驥還沒走到門口, 傅椎祁就瘋了似的指著他尖叫:“你不要過來!給老子滾開!”
詹驥一怔, 下意識地停下腳步。
喻兼而立刻說:“該離開的是你,這是我和他的家。”
這句話徹徹底底地令傅椎祁崩潰。
“我和他的家”……“家”……傅椎祁渴求了小半輩子而從未得到的東西, 詹驥一直都有,還不止一個。自己苦苦哀求喻兼而給的東西,喻兼而就這麽給了詹驥,還大大方方地對他說了出來。
好好好,這很好。沒什麽比這更好的了。
到了這一刻,傅椎祁反而不再哭了,他使勁用手背抹了抹自己的眼睛和臉,顧不上抹了一手背的水,挺直了腰杆,不再扶著門框。
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咬了咬牙,視線從詹驥移到喻兼而冷漠的臉上,雖然就在前一秒覺得自己難堪到仇恨,這一刻忍不住還是心臟緊縮了一瞬,生疼。
但他沒走神太久,撐著最後一口骨氣和自尊,用輕蔑的語氣對喻兼而說:“誰說我愛你了?”
他自以為把姿態做足了,可任誰看了都知道他是在虛張聲勢,連他自己都想到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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