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頭握緊顫抖,強烈的嫉妒和憤怒幾乎要將他的內髒都焚燒殆盡,血往腦袋上湧,眼前一陣陣發黑。
而這樣激動的情緒在下一刻到達了頂峰。
詹驥和喻兼而停在了公寓樓前,喻兼而完全地轉過了身,背對著咖啡館,踮腳與詹驥接吻。
傅椎祁:“……”
他的呼吸在這一刻停滯,仿佛心跳也同樣如此。
他感覺自己已經死了。或者說,還不如已經死了。死了就不用親眼看到這一幕。
他知道喻兼而和詹驥一直在一起,知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談這麽久還同居在一起,不可能沒有那層關系,就算詹驥很小,但不可能沒有,他什麽都知道,只是一直掩耳盜鈴,刻意忽視。
然而,這一刻,那一幕真切地發生在他的眼前。
他後悔了,乃至於痛恨。
也許不該衝動地跑過來。只不過是聽喻兼而哄了那麽幾句好聽的,就忍不住癡心妄想起來,屁顛屁顛地跑過來,以為能撈著什麽好。呵呵……
真是可笑啊傅椎祁。
他只不過是隨口說的幾句,怎麽就當真了呢?怎麽敢當真的?豬都沒這麽蠢吧。
傅椎祁僵坐著,從頭到腳、從外到內都是冰涼的,臉色灰敗,仿佛一具死屍。
……好,很好……喻兼而你真厲害……
許久之後回過神來,那兩個人已經不見了,大概是進樓裡了,大概是上樓了,大概是回他們的家了,大概是……
他不敢再往下想,害怕自己的心會活生生地裂開。
明明早就知道……卻沒有一刻比現在更痛。
就在幾個小時前,喻兼而還哄著自己,卻轉身就去陪別的男人了。那個男人還是喻兼而的正牌男友,按理說,都輪不到自己生氣。
傅椎祁渾身的力氣都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抽走了,他緩慢地癱軟在面前的桌子上,閉上眼睛,身體病態地微微佝僂起來,心臟和胃都在一陣陣地抽搐。
是不是要死了啊……這麽難受,肯定是要死了吧……想想也沒什麽不好的,反正一切都沒什麽意義……
怪不到詹驥,其實也怪不到喻兼而。是自己在擁有的時候不好好珍惜,才會有了現在的一切。如果那個時候一直都好好的,詹驥應該也就根本沒有機會吧。
這個世界為什麽沒有後悔藥啊?如果有,他傾家蕩產也去買一瓶。
*
喻兼而趕去陪著朋友解決完難題,正好趕上飯點,就近找了家餐廳吃了。吃著吃著,朋友說起過幾天詹驥的生日派對,問喻兼而買好禮物了嗎?
伊恩從一個月前就開始張羅,喻兼而哪能忘記這個,禮物也早就準備好了。
朋友感慨詹驥的生日真好啊,趕上放感恩節小長假,伊恩和他又要去旅遊了。
喻兼而笑著打趣朋友,讓他也去找對象,他想想說還是算了吧,這太耽誤時間了。
兩人聊著聊著就聊到別處去了,聊天間飯就吃完了,然後原地散夥,各回各家。
回家途中,喻兼而給傅椎祁發消息,問起床沒。
傅椎祁一直沒回他,他沒多想。兩地隔著時差,這會兒國內還早著呢,估計傅椎祁是睡著了還沒醒。
直到第二天都過了一大半,傅椎祁依舊沒回消息,喻兼而覺察不對,又發了一條問是不是沒看到。
傅椎祁這才回他:出差剛回來,飛機上沒看手機
喻兼而:哦哦。我擔心你。
傅椎祁看著這行字,面無表情地哼笑了一聲,眼中全是譏諷。
擔心什麽呢,何必擔心呢,放心吧,死得差不多了,就差扔坑裡填土了。
喻兼而見傅椎祁沒事,就放心了,說了幾句,見傅椎祁回得很慢,而且總感覺對方不在狀態,就問是不是在忙,傅椎祁說是,他就說晚點再聊,然後沒發了。
又過了一天,喻兼而正乾別的事呢,傅椎祁主動地給他發了消息,問他是不是在忙。
喻兼而說還好,沒事可以聊。
傅椎祁卻發來一句:你可以回來看看我嗎?我好難受。
喻兼而一怔,還沒反應過來,傅椎祁就把這句話撤回了。
他忙問:怎麽了?
抬頭顯示那邊一直在輸入中,可如此過了大概三分鍾後,傅椎祁只是發來了兩個字:沒事
喻兼而直覺肯定有大事,就追問究竟怎麽了。
又過了會兒,傅椎祁發來一條語音,他立刻打開聽,聽到傅椎祁虛弱的聲音:“沒事……就是發燒了,很難受,很想你……我好難受,兼而,我好想你……藥好難吃,都把我噎到了……”
“……”
喻兼而剛要回他,他把這條也撤回了。
幹嘛老是撤回啊。
喻兼而索性一個視頻電話打過去,過了好一陣傅椎祁才接,一接通,喻兼而正要佯作生氣地說他,可看清他此刻模樣後,責備的話頓時說不出口了。
傅椎祁此刻正躺在床上,側著身子對著手機攝像頭,眼神濕潤,有些渙散,臉頰上是病態的潮紅,看起來著實可憐。
“怎麽突然發燒了?這是在哪裡?家裡嗎?”喻兼而關心地問。
看著不是醫院,隱約出鏡的枕套被套還是喻兼而兩年前買的呢。
“嗯,家裡……”傅椎祁低聲說,“應酬喝了點酒,回來倒沙發上就睡了,沒蓋東西,空調又開大了,估計是這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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