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是教授的那個朋友悶聲不吭地先找自己舅舅去了,問過才來跟喻兼而說。
所以現在喻兼而是必須回去不可了,這要是還放鴿子,他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
這令傅椎祁措手不及,差點兒繃不住,還好他及時穩住,試探著問:“非去不可嗎?就……上次說的,在國內讀不行嗎?我其實當時已經找人問過了,後來事兒多給耽誤了跟你說。你平時還能回來住,要想住宿舍也行,至少放假我去接你也方便。”
喻兼而細聲細氣地問:“可是只是你方便了,和我有什麽關系呢?”
傅椎祁:“……”
這麽可愛的小嘴怎能講出這麽冷硬的話……真想狠狠地咬一口!
但瞅著喻兼而嘴上前兩天被自己咬傷的痕跡,傅椎祁又開始心虛。
他知道自己有時候會精神不正常,但把人咬傷這也太不正常了,再這麽著,他就不得不去看心理醫生了。但他不想去。所以他得自控。
而且喻兼而的話說得很對……
他試圖為自己狡辯一下:“你也方便了啊,國內什麽不方便?你那麽愛買那些破……頗便宜的玩意,不就買得很高興嗎。”他咬一咬牙,狠心道,“國外你有那麽方便吃到螺螄粉嗎?吃得到味道也沒國內正宗。”
吃得到啊,只要能買到原料,詹驥就能做。但喻兼而沒這麽說,只是堅持地說:“我想回去讀書。”
傅椎祁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喻兼而要分手他還能叭叭不分,說要讀書他……還真說不出口別讀書,阻止一個想讀書的人去讀書,這事太缺德了。
僵持了一會兒,傅椎祁偷偷地看喻兼而的神色,見人悵悵的出神,別提多可憐了,他隻好說:“再說吧……這麽晚了,我困了。”
喻兼而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他這一歎氣,傅椎祁的心就往上吊了吊。現在他覺得喻兼而打他幾下也行,好過在這兒一副慘慘的模樣,搞得他都難受。
“傅哥……”喻兼而突然叫他。
傅椎祁急忙柔聲應道:“怎麽?”
“我有點餓了。”喻兼而說。
秦助理匯報過喻兼而晚飯吃了挺多……但這會兒說餓了那就是餓了,受著傷呢,消耗大。
傅椎祁就問:“想吃什麽?我叫人送過來。”
“我想吃方便麵。”喻兼而說。
傅椎祁立馬嫌棄:“就吃那玩意兒?你吃點好的。”可瞅見喻兼而小臉一拉,急忙改語氣,“我的意思是,你這傷著呢,那東西多不營養啊。要不叫個湯湯水水的補補?南方煲湯挺多的。”
“這麽晚了哪來煲湯。”喻兼而說,“都關門了。”
傅椎祁道:“你想吃那就肯定有,沒有我也讓他有。”說著就伺機別有用心地上眼藥,“擱國外那確實沒有,所以我說你真別去,哪有國內方便?這大半夜想吃煲湯都有。”
“算了,”喻兼而懨懨地道,“那就不吃了,沒胃口,睡覺好了。”
傅椎祁的手都已經摸到手機準備叫外賣了,見他這樣,猶豫了幾秒,歎道:“方便麵有什麽好吃……”
“我還想加兩個蛋和兩根火腿腸。”喻兼而說。
“……”傅椎祁隻好說,“煮好的方便麵外賣估計確實不好找。”
喻兼而又開始歎氣:“算了。還是睡覺吧。”
嘴裡這麽說著,瞅他的眼神卻有點幽怨嫌棄,仿佛寫著“這點事都辦不到,還吹呢,還想跟我處對象呢,笑話”。
“……”想想這兩天喻兼而被他逼著吃得清湯寡水,確實嘴巴裡沒味,傅椎祁一咬牙,說,“我給你煮,行吧?不過不能吃多了,就吃一半,填填肚子能睡就好。”
喻兼而的眼裡馬上有光了,眨巴眨巴地看著他:“傅哥你願意嗎?”
不樂意還能怎麽著!說得好像我能拒絕似的!綠茶味兒你可收收吧!這話傅椎祁現在不敢說,反倒擠出一個笑,趁機揩油摸了下喻兼而的臉,然後拿手機一搜,發現酒店一樓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這個時間點已經不提供外送服務了。
還好他機智,找到店裡的電話,一個電話打過去,加五百塊錢跑腿費,讓送個小煮鍋、筷子、一桶方便麵和倆雞蛋倆火腿腸上來。
喻兼而在旁邊小聲說:“還有辣條。”
傅椎祁講電話途中瞥他一眼,冷酷拒絕:“差不多得了,別得寸進尺。”然後對手機那頭的店員說,“哦,不是說你,跟別人說話。現在就能送吧?”
對方說能,馬上送。
三分鍾後,便利店打了過來,傅椎祁一接,是那店員的聲音,說沒有電梯卡上不去,酒店前台認識他也不讓他上去,為保護住客安全,外賣一律只能放一樓便利店門口的外賣箱裡。
“……”這不早說?你是不是故意騙我五百塊啊?
傅椎祁隻得含恨下床穿衣服下樓去拿東西。
他很快就拿了東西回來,回來就直奔臥室看喻兼而有沒有趁機跑了,見喻兼而正坐在床頭看手機,這才放心,去小廚房裡煮方便麵。
水開了之後料包的味道就濃鬱地四溢了出來,聞得傅椎祁直皺眉,捏著筷子的手緊了緊。
他特別討厭這味道。
小時候,他還沒抱上陶沛大腿的時候,家裡那個保姆對他差,但又不能真什麽東西都不給他吃,除了給他吃反覆熱、熱到餿掉臭掉的剩飯剩菜,好一點的時候就是扔給他方便麵讓他自己泡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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