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江嶼會不會滿意這個姿勢。
傅修時心跳得厲害。
江嶼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給他拍照了。
這一刻傅修時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不懂這是什麽情緒,只知道自己眼眶泛酸,心臟也像是車下高速時候的那種感覺,狠狠被拋起。
他僵硬地手指扯住自己的衣袖,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很自然。
江嶼舉起相機,側過身,鏡頭對準了傅修時身後那面牆。
他哥是真有點本事,把牆都弄得那麽好看,跟布景一樣。
“你擋到我了。”唯一不好的就是傅修時還杵在他鏡頭裡,動都不帶動一動,江嶼翻了個白眼,“幹什麽這麽看我?你不會以為我要拍你吧?”
傅修時臉上的失落顯而易見,看來他確實是這麽以為的。
江嶼忍不住笑了一下,“怎麽了,你不是去治病了嗎?治病沒把你自戀的毛病治好?”
江嶼其實不怎麽和人這麽說話,夾槍帶棍的,他自己聽著都不舒服。
但面對傅修時,他控制不住自己說這些攻擊人的話。
好像這樣才能讓自己痛快一點。
不過也無所謂了,反正他又不記得。
他自己高興就好。
至於傅修時高不高興不關他的事,傅修時要是不高興聽,不煩自己了才好。
傅修時張了張嘴,江嶼以為他是真不樂意聽,終於能清淨點了,傅修時卻只是給他讓了位置,讓他去拍後面的牆,人還站在他邊上,少見的低著聲說:“還沒治好。”
江嶼一愣,下意識扭頭看了他一眼。
就這麽一眼,看見傅修時眼底全是自己,那麽認真地看著自己。
傅修時很認真地說:“很快就治好了。”
他這眼神倒是直白又專一,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有沒有見過傅修時這種眼神,但臉上依然沒太多表情,語氣也溫和了許多,江嶼倒是真的好奇,他去治什麽了,乾脆直直和他對視著問他:“你治什麽?”
傅修時似乎沒料到他會突然這麽問,有一瞬間的緊張和沉默。
他一沉默,江嶼就沒了耐心,“不說就滾開。”
他在這浪費什麽時間跟傅修時多費口舌。
傅修時牢牢看著江嶼的臉,盡管江嶼現在在嫌棄他,但怎麽也看不夠,他把手指攥進掌心,緩慢解釋道:“不會說話的病。”
江嶼說他不回消息,不會說話,那他就去治。
有用。
只要有用就行。
江嶼:“……”
江嶼手一抖差點把照片拍歪了,嚇得他趕緊檢查,好不容易找好的角度,還好沒毀掉,他驚訝地看向傅修時,“怎麽治的?”
他是真好奇,不是關心傅修時。
傅修時要不說,他還以為傅修時得了什麽癌症,短短那點時間瘦這麽多。
“……電擊。”
江嶼愣了下。
傅修時有些後悔說了,他怕江嶼擔心。
但顯然是他想多了。
現在的江嶼已經不會再關心他。
江嶼只是有些訝異,隨後就淡淡哦了聲,“那你加緊治療,說不定能把腦子治好,別來煩我了。”
說到這兒,他是真不明白,傅修時為什麽看見自己就跟過來,他頓了頓問:“所以你到底為什麽還跟著我?你別告訴我你搬我家隔壁了。”
傅修時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麽,就有人進來了。
是沈杳杳。
沈杳杳是被簡文心邀請過來的,她來得也早,一進來就脆生生喊了句:“江嶼哥哥。”
然後聲音卡在了喉嚨裡不上不下。
她一臉茫然地看了看江嶼,又看了看一直在看著江嶼的傅修時,懷疑自己看花了眼。
這兩個人怎麽會在一起。
而且傅修時的表情……不對,傅修時怎麽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專注又深情。
還沒經歷過真正愛情的沈杳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怎麽來這麽早?”江嶼順勢把鏡頭對準了沈杳杳,誇她:“今天很漂亮。”
沈杳杳立馬就不在意什麽傅修時了,高高興興等江嶼給自己拍完照片挽住了江嶼的胳膊,“我想著無聊啊,文心姐今天那麽忙。”
江嶼住簡文心那兒的時候撞見過幾次沈杳杳,沈杳杳記起來江嶼是自己之前在停車場差點撞到的人,當著簡文心的面連連給他道歉,一來二去,兩人就熟了。
江嶼也沒把她推開,任由她挽著給她看相機裡的照片。
一抬頭,傅修時還站著,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他倆。
江嶼認識傅修時之後,除了傅修時,不管是誰,都會保持很好的距離,從來不會和別人有這種接觸。
但現在,江嶼好像和所有人關系都很好,距離都很近。
唯獨他傅修時不行。
唯獨他傅修時是關系最差的那一個。
江嶼以前說過,隻喜歡拍他一個人。
但現在,除了他,江嶼誰都拍,不管是人還是景。
注意到傅修時的眼神慢慢變了,江嶼笑了一下,對沈杳杳道:“上去弄點東西吃?”
沈杳杳連忙說:“好呀好呀。”
兩個人挽著手親密地走了。
留下傅修時一個人站在那裡。
沒多久,就有一批新的人來了,傅修時還是站在那,他穿著不正式的大衣,還是在這種開了空調高溫的室內,難免惹人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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