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嵩露出如遭雷擊的表情,當下呆在原地,片刻後,燈光掃過來,阮安才發現他從臉頰到脖子都紅透了。
阮安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
這一下把張嵩點燃了,他滿臉羞憤,“你笑什麽,知道我喜歡你很得意嗎?”
阮安連忙擺手,“沒有沒有,我就是覺得……你還跟個小孩一樣。”
“小孩?我哪裡小?我這麽大的個子,我還……我根本不小!”
“好好,你不小,你最大了。”
張嵩臉憋得通紅,他眼中一半是閃躲,一半是對阮安熾熱的渴望,他花了一個月的時間認清自己喜歡男人的事實,認清的瞬間就迫不及待想來見阮安,可又不敢,他從來沒有對同性表達過喜愛,有種畏懼和羞臊混雜的複雜情感。
但趕在他開口之前,阮安先說話了,“那個,其實我不喜歡男人。”
張嵩登時頓住了。
與此同時,另一側,酒吧的門被推開,兩個男人一前一後走進來,後面那個雙手插褲兜,語氣中帶著不滿,“你沒家室,我可是有家室的人,大晚上出來喝酒,回去我老婆知道了也有借口出去喝酒了。”
傅雁棲不冷不淡地說:“怎麽,你現在還敢限制夢以行動?”
裴延皺了皺眉,“我哪敢,還不是他那個什麽醫生老是約他出去,在家裡成天虞大哥長虞大哥短,什麽狗屁虞大哥,就是個缺德玩意兒,不知道別人有家室嗎,我早晚……”
裴延在後面滔滔不絕地咒罵,前面酒吧老板已經迎上來,“傅總裴總,喲,今天真是巧了,您公司藝人也來喝酒了。”
“是嗎,”雁珈藝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傅雁棲無意詢問,垂著眼睛隨口道:“彭老板,來瓶伏特加。”
裴延眼睛一瞪,“要喝伏特加你自己喝,我可不喝。”
彭老板連連道好,把二人往裡面領,他看起來是個健談的性子,“您那小藝人真是本人比電視上好看啊,最近那個《近距離拍攝》,我每期都跟著看,我記得他好像是粉色頭髮,現在好像染黑了。”
彭老板在前面說著,見身後一直沒有聲音,回頭去看,見傅雁棲不知何時臉色陰沉,正直勾勾盯著他,開口道:“你說的是阮安?”
彭老板不明所以,“對,好像是叫阮安。”
“他今晚在你這兒喝酒?”
彭老板笑了一下,“我騙您幹嘛?倆年輕小夥子一起來的呢,”他伸手朝那邊幕布下指了指,“喏,就在那邊呢。”
兩人順著他指的方向去看,就見那邊背對著他們坐的兩個人,正把頭挨得很近,湊在一起親密地說什麽的樣子。
裴延一改剛才不耐煩的態度,轉而挑了挑眉毛,玩味地看著傅雁棲。
傅雁棲認人很準,一眼就看出在阮安身邊的是之前在寵物店門口見過的張嵩,他目光冰冷,毫不猶豫地抬腿朝兩人走去。
留下一臉懵的彭老板和等著看熱鬧的裴延。
燈光下,阮安攥著雞尾酒杯,對張嵩認真道:“對啊,我真的不喜歡男人,你年紀也小,可能根本沒認清自己心中的想法。”
“怎麽會?”張嵩叫道:“我喜不喜歡一個人還分不清嗎,我仔細想過了,我之前為什麽一直單身,一直沒遇到喜歡的女孩兒,直到遇見你我才想明白,”張嵩又往他跟前湊了湊,“原來我喜歡男生,哥,阮安,我真的喜歡……”
“你喜歡什麽?”二人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帶著低沉的磁性,陰鬱冰冷。
阮安當即嚇得渾身一抖,手邊的空酒杯被他碰倒,他轉頭去看,就見傅雁棲目不轉睛地俯視著張嵩,眸光幽深,打下的陰影牢牢罩住兩人,仿佛地獄裡突然出現的惡鬼一樣。
“啊,你嚇死我了。”阮安站起來,“你、你怎麽在這兒?”
“這句話該我問你吧?”傅雁棲一雙黑眸轉向他,旋即不由分說地把人拽過來,低頭狠狠瞪了一眼,“在家陪貓,嗯?”
阮安眼神閃躲,下一秒張嵩牽住他另一手臂,阮安一驚,張嵩仿佛捍衛領地的小獸,豎起渾身倒刺,問:“他是你什麽人,你不是不喜歡男人嗎?過來。”
傅雁棲霸道地攬住阮安肩膀,衝張嵩面色不善道:“他不是不喜歡男人,他是不喜歡你。”
張嵩驚疑不定地看阮安:“哥?”
阮安如果有膽量自殺的話,他現在就一頭撞死在桌子上,他本以為想個最絕的借口拒絕掉張嵩一勞永逸,誰他媽能想到兩分鍾後就被人抓現場。
“安安,告訴他,我是你什麽人。”
阮安心說,你是奪走我初夜的人。他別開臉:“你什麽人也不是。”
張嵩聞言,又猛地看向傅雁棲,傅雁棲深吸口氣,嘴唇貼近他新染回的柔軟的黑發,“胡說,我們明明那天晚上還……”
他話沒說完,阮安突然回頭狠狠瞪他,“不許說出來!”
張嵩怒道:“你們到底是什麽關系?”
傅雁棲危險地看著他:“我們是很快要結婚的關系,你趁早打消對他的念頭。”
說完,他不顧懷裡人扭動,把人帶走了。
一直到走出酒吧門口,阮安才掙扎出來,他緊抿雙唇,片刻後不悅道:“傅總剛才騙人不好吧,我們什麽時候很快要結婚了?”
傅雁棲氣得有點頭蒙,本來阮安就騙他,結果是出來喝酒,這也算了,作伴一起的傻逼居然還跟他表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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