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幾分鍾後,他辦公室的門被人“砰砰砰”地敲響。
阮安睜開眼睛,這時候誰會來找他?
他想閉眼裝死,門外響起一道清亮的男聲,“阮安,阮安在嗎?我是安姐派來的助理,不好意思白天有點事情沒顧上聯系你,你吃飯了嗎,怎麽睡覺呀,冷不冷?快開門,我給你帶好吃的了!”
阮安有些恍惚,他覺得自己老家的奶奶來了。
本來他無意開門,但不受控制地晃起來,走到門口,幽魂一般地把門打開。
面前出現一張娃娃臉的男人,帶著一個圓框眼鏡,喜洋洋地衝他笑著,舉起手中袋子,“沒吃飯吧,我猜你就沒心情吃,來來來,”助理自來熟地擠開他進門,“我買了炸雞和啤酒,今天晚上咱們就來個醉生夢死!”
阮安在他身後關上門,又幽魂一般地飄回沙發上,看著助理拆開外賣,又跑回門口把外面的一提啤酒搬了進來。
短短兩分鍾,茶幾上被他擺的滿滿當當,阮安面前有三盒炸雞,七八瓶啤酒,還有兩盤烤串。
助理把外套脫了放在沙發上,搬了椅子坐在他對面,一人面前放一個一次性紙杯,擼起袖子,“吃吧!”
阮安直勾勾地看著啤酒,伸手就用牙起開了一瓶,助理哇塞道:“牛啊,一看就是個能喝的!”
阮安感覺助理有點星星眼的感覺,要給他倒酒,“你叫什麽名字。”
助理連忙把酒拿過來,“我來我來,”他把酒給阮安和自己倒上,“我叫王淼淼,你叫我淼淼就行。”
阮安還是第一次被人搶著倒酒,不禁感到新奇。
王淼淼端起酒杯,說:“來,慶祝你馬上要火了!”
阮安苦哈哈地笑了一下,跟他碰杯,“這是什麽新型安慰人的方式嗎?”
王淼淼看起來像是渴了,把杯中的啤酒一飲而盡,“沒安慰你呀,你以為上熱搜第一的機會是誰都有嗎?你今天可是在上面掛了整整一天呢。”
阮安一聽差點把黑眼珠翻過去,他忍了一天沒敢點進微博去看,結果現在被王淼淼直接交代了老底。
他有苦說不出,隻好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王淼淼後知後覺地說,“我不是那個意思哈,說真的,你現在知名度可比之前高多了,如果能借著這陣東風起飛,後面肯定扶搖直上!”
阮安說:“你就別安慰我了,我就是倒霉。”
“怎麽會是倒霉,你可是有安姐當經紀人的藝人,已經比雁珈很多人都高出一截兒了。安姐說你這兩天在公司睡,吃住或者家庭方面有什麽問題別客氣,吩咐我就好。”
阮安有些感動,點了點頭。
王淼淼繼續拿星星眼看他,“既然要當藝人了,給我交個底吧,你現在有女朋友嗎?”
阮安一噎。
王淼淼說:“男朋友?”
阮安徹底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或許他很快就沒有男朋友了,也或許他很快,就又有男朋友了。
不過金主的話,應該不能算男朋友……
兩人邊吃邊聊,大多數時候是王淼淼在說話,王淼淼年紀不大,今年剛大學畢業,雖然年紀跟阮安差不多,但人生前二十幾年都是在學校裡度過,還保持著孩子心性,說起話來很天真,阮安聽著也確實緩解了一些苦悶抑鬱。
突然阮安手機響了,他本來不想理,王淼淼大聲道:“誒,你手機響了,有人找你。”
阮安隻好把手機拿過來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三個字,傅雁棲。
阮安疑惑,他什麽時候存過傅雁棲的手機號?
他遲疑地摁下接通,那邊果然傳來傅雁棲的聲音,“你在公司?”
阮安說:“……對。”
傅雁棲的聲音低沉悅耳,尾音帶著細小的鉤子,“來我辦公室。”
阮安咽了口唾沫,“幹什麽?”
傅雁棲下午把阮安專欄裡的文章挑著看了一遍,果然是“純愛殺手”,想看些有正經內容的基本找不到,傅雁棲勉強看了看,學會了幾句話,其中就有應對小受問“幹什麽”的回答。
乾……
傅雁棲說不出口。
他輕咳一聲掩下心緒,轉而問道:“今天出了事,怎麽不告訴我?”
阮安愣愣地想,原來傅雁棲也知道了。
傅雁棲說:“過來找我,五分鍾後沒見到人,我下樓找你。”
阮安呆呆地掛了電話,他複雜地想,傅雁棲知道這件事了會為他主持公道嗎,可小甜吉澤也是他公司旗下的藝人……
再說,如果傅雁棲真為他主持公道了,又會讓他如何報答?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王淼淼瞪圓眼睛:“誰給你打電話,男的。”
阮安說:“我我、我有點事情,要出去一趟,你要不先回家吧。”
如果傅雁棲真讓他“報答”,他們肯定免不了一番搏鬥,萬一最後自己失敗了,貞潔俱毀,傅雁棲看著也不像個腎虛的,阮安沒吃過豬肉也見多了豬跑,他到時候定然渾身沾滿濁液,兩股戰戰,那處又紅又腫,走路姿勢也定然是見不得人的。
王淼淼心裡有數了,阮安八成有男友,他也不多問,收拾好垃圾拿上衣服,準備跟他一起出門。
兩人在夜色中出了辦公室的門,只見外面格子間已經黑透,唯獨一個位置上亮了燈,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裹著頭巾,佝僂著身體,正翻箱倒櫃地像在找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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