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給鄭玉朝指了自己睡覺的那張床。
“我就是睡在這裡。”
這是一張平平無奇的床,隨處可見。
沈芒嶽本來就不喜歡鄭玉朝,現在看鄭玉朝還提出這麽莫名其妙的問題,他忍不住皺眉:“你問這個做什麽?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去找嫌疑人吧。”
鄭玉朝看著沈芒嶽發出一聲嗤笑:“要是這村裡哪個人真有這樣的本事,哪裡還看得上她這800塊錢?”
“搞得這麽複雜,就為了這800。”
沈芒嶽不服,他當然也知道,可是事實就已經是這樣發生了。
事實擺在面前,他不得不服。
沈芒嶽:“現在大家都是手機支付,現金很少了。小偷眼紅八百塊也不難理解。“
鄭玉朝又是一聲嗤笑:“既然都是手機支付,那幹嘛不偷她的手機?她的手機我看著也值個幾百塊錢。”
他看向女主人:“睡午覺的時候,你就把手機放在床頭充電吧。”
他走上前摸了摸那根還連著插頭的數據線。
沈芒嶽和女主人都是一愣。
女主人點頭:“我中午是放在這裡充電了。”
這倒是,電腦的確偷不走,可是這手機想要帶走還是很輕松的。
這個小偷為什麽不偷手機?
鄭玉朝和沈芒嶽說完以後,他又轉過頭又問女主人:“你中午是怎麽睡的?你再躺一遍給我看看,把你起身的動作也都在重現一遍。”
女主人不知道他為什麽要讓自己這麽做。
不過警察的話她還是很聽的。
她原本看不上態度輕浮的鄭玉朝,但鄭玉朝剛剛說的一番話很有道理,讓她忍不住地信服。
於是她照著鄭玉朝說的話重新躺回床上,模擬當時睡覺的樣子,再模擬起身的樣子。
沈芒嶽搞不懂鄭玉朝在做什麽。
沈芒嶽已經開始生氣和急躁了:“模擬案發現場當然是正確的思路。可是你讓她模擬睡午覺和起身,這對辦案有什麽幫助?”
鄭玉朝不理會沈芒嶽的責問,他徑直走上前。
他已經看準了一個地方,接著彎下腰,開始搬床,結果搬了兩下沒搬動,就開始指揮沈芒嶽:“少廢話,過來幫我一起搬。”
“如果你想知道這800塊……不對,這200塊在哪裡的話。”
沈芒嶽感覺莫名其妙。
他不知道搬床和錢有什麽關系,更不知道為什麽800塊變成了200塊,但他還是老老實實地上前,幫著鄭玉朝把床一起搬開。
鄭玉朝讓沈芒嶽讓開,接著他從滿是灰塵的床的縫隙裡,拿出了一坨零散的錢。
他咳嗽了兩聲,皺著眉把錢上的灰塵拍了拍,接著放在手心數了數,果然是240塊錢。
鄭玉朝笑著把錢遞到了女主人的手裡:“是你的錢吧?”
女主人這會兒是既高興又臉紅:“對對對,就是我丟的那筆錢。”
鄭玉朝:“以後你如實說是200塊錢,我們也會給你找的。”
“你要是真想報的高一點,你就報個1000塊,這才是盜竊案的立案金額,但是我不建議你這麽做。”
“說謊可不是一件好事。”
沈芒嶽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呆了。
說好的盜竊案呢?!
搞了半天是女主人自己睡覺的時候,錢從口袋裡漏下去了,掉在了床縫間,她自己沒有發現!
還以為是被小偷偷了,報警讓他們過來找。
甚至為了能讓他們願意找錢,故意把200多塊錢說成800塊。
而他則是像個傻子一樣,周圍到處尋找小偷的痕跡,甚至已經把懷疑的目標定到了無罪的同村人身上。
這樣也就罷了。
他一點都沒有發現事情的真相,倒是鄭玉朝輕輕松松地就猜到了事情的原委,還立刻幫女主人把錢找了出來。
他連女主人謊報金額都猜到了!
兩相對比之下,他簡直就是世界上最大的傻瓜!
沈芒嶽緊緊的抿著唇,拳頭攥緊。
他剛剛的精氣神全都沒了,一直很冷靜的他這會兒終於開始上頭,臉上染上一層薄紅,顯得極其憤怒和委屈。
他無法抑製地用責備的語氣問女主人:“你怎麽可以這樣做?”
“你報案之前,難道不應該自己先把這些角落找過去?”
“而且你為什麽要謊報金額?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我們是可以對你進行治安處罰的!”
沈芒嶽越想越覺得荒謬,整件事情都顯得極其的離譜。
他說著說著開始要對女主人發火。
女主人嚇了一跳,她連忙跟沈芒嶽道歉:“對不起,對不起,你別生氣……”
“哢!”
導演的喊停讓所有人都從戲中回過神來。
剛剛大家都看得幾乎入迷了。
導演對女主人的演員說:“你台詞不是這個,你說錯了!”
女主人的台詞應該是:我也不是故意的。我當時就是找不到錢,還以為小偷進來了。
女主人:我看網上說如果金額太少的話,警察也不會給我找。
女主人:這200多塊錢對你們來說可能是小錢,但是對我來說,可是要做好幾天的活才能掙到的錢,跟你們的800塊一樣的!
應該是完全胡攪蠻纏的台詞。
女主人的演員趕緊道歉:“對不起,我剛剛被沈芒嶽帶進情緒裡了,覺得他實在太委屈了,忍不住就想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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