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淮看著門口烏泱泱聚集的律師團隊,好幾個都是寧市叫得出名的,是厲害角色。
“他人呢,他今晚來不來?”
“薑先生別著急,鄭總半小時後便到。”
…
一圈忙完,是三個小時後,薑家亂成一鍋粥,薑家大夫人氣的血壓飆升,人險些厥過去,律師團隊魚貫而出,一個個手提公文包,跟在鄭錦年身後,來時氣勢驚人,退場,如龍卷風過境,也是一瞬的事。
薑素站在廊上看鄭錦年離去的背影,望了良久,面上神色多樣,傷神似乎更多一些。
薑淮走到她身後,站在薑素身邊,領帶是開的,頭髮比來時也亂了很多,順著薑素視線往鄭錦年那處看,面上神情要比薑素複雜的多。
怪不得說他們陳家一家都怕鄭錦年。
這人上人家家裡來抄家,有條不紊的,要不是說是在幫薑素要家產,薑淮看那架勢,是恨不得要將他媽和他媽那一房的親戚全都連根拔起。
“他到底還是有本事的。老頭留給你的東西,當初分得清楚,你那一份,你當初說不要,我媽也沒道理霸著不給,你回來要,我媽早晚都得松手。鄭錦年夠狠的,咱們家這點事,他知道的門清,短短幾天功夫,就將我那幾個不爭氣的舅舅把柄捏的死死的,他坐在那一言不發的,那幾個大狀,嘴皮可真是,呔!”
薑淮不想去回憶剛剛那場面,他奇怪的是:“你不是說這事鄭錦年不打算幫你嗎,消息發了也不見他回的,怎麽今晚?”
薑素抱緊手臂,這會兒夜風起來,有些叫人吹得冷,她柔聲道:“錦年他一貫這樣。”
只要是她的事,她想做的事,他都幫她。
薑淮不懂他們倆個現在是個什麽感情牽絆,他知道他這個妹妹回來一趟,拿了該拿的東西,馬上便要回德國,她已經移民德國了,聽口氣,像是以後都不回來了。
“素兒,要不你就跟鄭錦年和好吧,你看你,對吧,”丈夫也都死了一年多了,何必呢,薑淮語氣唏噓,“鄭錦年對你吧,也確實不錯。”
薑素搖頭,被薑淮同情不明所以在勸的語氣逗笑了。
“錦年有時候像個孩子一樣不懂事,薑淮,你怎麽也是呢,別老開這種沒意義的玩笑。”
薑淮聳了聳肩,取下領結。
*
鄭錦年當然不是因為要躲避陳家那些烏糟糟的事才想著去歐洲出差。
更不可能是要躲薑素。
薑素沒叫他幫,她只是通知他,語氣自然,這樣深痛的事,又說得那樣輕松,說回國一趟,把老頭留給她的家產,找個機會領了。
當初說要去德國,一輩子不回來,恨她爹恨這個世界不公的薑素變了樣,她說死也不領這份遺產,那是站在她媽的骨頭上吸血,她不可能原諒她家老頭。
可見人說的話,怎麽著都是要變的。
鄭錦年撇開這些事,在歐洲待了7天,只是單純的,想躲周玉程。
周玉程平均一天要發三條消息。
鄭錦年有的回,有的不回。
自己覺得自己挺冷淡的,周玉程好幾條消息來,他都是隔了好幾秒才回,沒有秒回。
回的話,大多都是在拒絕,說自己在歐洲出差,回不去。
周玉程常發語音,一連串四十多秒的那種。
他發消息來,不是邀鄭錦年去玩,就是邀鄭錦年去玩。
鄭錦年在寧市待這麽多年,活這麽大,都不知道寧市有這麽多好玩的地方和獵奇的項目。
到第7天,周玉程沒給他發消息,趙燦給他發消息了。
幾條消息不夠,語音又是好幾條。
分享他這兩天的快樂事,遇見周玉程了。
周玉程約他打籃球,打的可幾把爽了。
後面是一連串的照片,好幾張趙燦和周玉程的合照。
鄭錦年看著那幾張合照,放大周玉程流汗的臉頰,心裡不爽。
趙燦消息又進來:“年年,我的乖乖兒子,周公子大手筆,他下周包了南湖港灣,你猜幹嘛,喊哥幾個劃船呢!我最近都不迷麻將了,每天運動量管夠,太子爺說了,哪條船要是贏了他,他給送車,邁巴赫,他自己開的那輛,你見過沒有,紫閃的,炫的一批。”
鄭錦年放下手機,坐在辦公桌沙發裡,整個身子漸漸往下沉。
周玉程車還挺多的,竟然能撒了歡的送。
鄭錦年撥通趙燦視頻,趙燦接起,又將自己最近的樂呵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說起周玉程,越誇越起勁。
“我原先覺得他挺冷的,沒想到可會玩了,熟了麽,發現他什麽架子也沒了,我倆現在都處成好哥們了,真的,不騙你,等你回來,我好好介紹你倆認識,上次你倆見不是不熟嘛,我就說他怎麽好好的送你車,原來是想通過你認識我,真是的,他這人太含蓄了。”
遠在歐洲的鄭錦年面容收緊,視頻裡呈現出,他聽見這話有些想吐。
趙燦不傻,笑:“錦年,你又在心裡罵我是吧。幹嘛啊,我和周玉程好,你是不是嫉妒了。”
鄭錦年惱羞成怒:“嫉妒你個蛋,你是不是腦袋被車碾了,被周玉程碾傻了吧,他說什麽鬼話你都信?”
“沒都信呢,就是一起玩嘛,我也看出來了,他有意跟我套近乎呢,還說上我家吃飯,我家老頭知道這個事,從上周五就開始在家大掃除了,枕戈待旦,全家都等著,歡迎周大少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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