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聲音在耳畔響起。
“這位先生,你願意和他結婚嗎,無論富有還是貧窮,無論健康還是疾病,直至死亡才能將你們分開。”
感應水龍頭打開了,鬱書青洗完手,信手把水彈向鏡中的自己。
幾道蜿蜒的水痕,順著他的臉滑下,模糊了那張沒什麽表情的面容,但又像被施加了魔法似的,出現了徐礦的臉。
年輕而英俊,帶著促狹的笑。
如果是他的話……
鬱書青的指尖點在鏡面上,劃出一道長長的水漬。
“先生,你願意和他結婚嗎?”
“嗯……有時候願意。”
門鈴聲突兀地響起。
沉浸在思緒中的鬱書青嚇了一跳,他快走幾步離開洗手間,打開了可視門鈴。
鬱書青怔住了。
徐礦在門外站著。
……臉上還架著一副很騷的墨鏡。
他給門打開,驚訝極了:“你怎麽來了?”
徐礦側身進來,這會兒,鬱書青才發現對方拎著滿滿兩兜的東西,似乎是一些果蔬,沉甸甸的。
“怕你餓死在家裡,”徐礦給東西放地上,轉身脫去墨鏡和外衣,“過來給你做頓早飯,怎麽樣,感動嗎?”
鬱書青不敢動。
今天徐礦穿的和平常很不一樣,不是西裝革履,也沒有襯衫,就是乾乾淨淨的藏青色衛衣和運動褲,配上他的寬肩窄腰和狼尾髮型,居然有種美式校園的范兒,鬱書青下意識地多看了兩眼,怎麽說呢,有句話是這樣形容的,說男人的淺灰色運動褲相當於女人的絲襪,在異性的眼裡,就有致命的吸引力。
鬱書青剛彎沒多久,腦子還沒意識到這一點,就本能地覺得,還不錯,挺帥。
不,非常帥。
無論是白天還是晚上,無論什麽時候見到徐礦,對方總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樣,沒有疲憊感,眼睛漂亮,鼻子高挺,連嘴巴的弧度都像是最精心測量,上天都偏愛他,給他的肩頭鍍上一層清晨的陽光。
啊,是活人的氣息。
鬱書青沒忍住,湊上前,輕輕地聞了下。
“嗯?”
徐礦已經換好鞋子了,看到鬱書青湊過來,下意識地伸手,在對方腦袋上擼了幾下:“怎麽了?”
沒事,就是鬱書青挺喜歡這個味道的。
所以別說話,讓他繼續聞就好。
“哦,”徐礦像是終於反應過來,捧起鬱書青的臉,直接吻了下來,“差點忘記說,早安。”
這個吻沒持續多久,輕得如同在嘴唇上落下一片羽毛,但是給鬱書青驚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等等,這是在做什麽。
幹嘛突然親嘴!
“買了西紅柿和土豆,我不知道你愛吃中式的還是西式,”徐礦很自然地放開了他,“如果西式的話,你喜歡吃那種加了黃油的炒蛋嗎,比較蓬松柔軟,配點煎火腿和堅果就好。”
停,鬱書青現在完全不想看到一個田螺姑娘。
他依然沉浸在對那個吻的訝異中。
“要是中式也行,我雖然不太擅長,但是基本的一些炒菜還可以,”徐礦繼續道,“攤張小薄餅,再煮點紫薯呢?我覺得還可以燉個蝦仁蒸蛋,你喜歡倒醬油嗎?”
鬱書青後退半步,扶住了牆。
徐礦太自然了,也太快了,怎麽可以這麽迅速地接受,就要進入家庭這個角色呢,鬱書青的心跳得厲害,而對方在報了一長串菜譜後,終於發現了他的異樣。
“怎麽,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鬱書青吞咽了下,毫不猶豫地開口:“沒有,你走吧。”
徐礦似乎沒聽懂:“什麽?”
鬱書青狠狠心,冷著一張臉,“帶著你的菜譜趕緊走,我不需要你給我做飯,我已經吃過了,結婚的事是我太冒昧,你不用……”
話沒說完,他就震驚地睜大了雙眼。
徐礦捏住了他的嘴巴,一臉的不解:“你在狗叫什麽?”
鬱書青:“!”
多冒昧啊!
怎麽可以這樣說別人?
他一偏頭掙開了:“你罵誰呢!”
徐礦揚起眉梢:“罵你啊,誰讓你不回我信息。”
鬱書青怔然:“我什麽時候……”
徐礦已經拎著兜子,側著身從他旁邊過去了,一副懶得跟他計較的模樣:“自己看。”
好家夥,真給這裡當成自己家了,輕車熟路地進了廚房。
鬱書青回到臥室,手機在床頭櫃上放著,他坐在床上點開屏幕,隨即捂住了嘴。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徐礦居然給他發了二十幾條消息。
都是短信。
問題是……這年頭除了接收驗證碼,有誰會注意到短信啊!
他倆沒加別的聯系方式,所以鬱書青壓根想不到去翻短信那個小圖標,上面的紅點被他自動設置隱藏,沒有任何存在感地藏在他的手機上。
但是,前天他倆似乎發了幾條消息。
鬱書青點了進去。
第一條是昨晚八點半發的,那會兒鬱書青已經陷入夢鄉。
【徐礦:你好,睡了嗎,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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