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遲到了!”
除了她,後面還跟著烏泱泱一大堆人,不由分說地往裡擠,各個熟練地套上鞋套,就要開始逮鬱書青。
鬱書青被按到沙發上坐下:“幹什麽?”
“抓緊時間給你收拾下,”白可心坐在對面,“總不能這樣就直接去訂婚宴吧?”
哦對,訂婚宴……
鬱書青又站起來:“在哪兒辦的?”
白可心沒有回答他。
因為接下來的鬱書青,結結實實體會到了什麽叫兵荒馬亂。
時間太匆忙,他和徐礦也沒提前約好穿什麽顏色的西裝,索性這種場合,黑色總不會出錯,鬱書青被推去衝了個澡,出來後髮型師已經就位,助理為他扣上手表,擺出香水供人挑選,鬱書青不是那種特別注意穿著打扮的人,而今天,連白可心都自覺換上一套淡藍套裝,佩戴好胸針和絲巾,眯著眼睛為鬱書青打領帶:“哥,我今天特意帶的日拋隱形。”
鬱書青本能想說:“這麽重視,不至於。”
但這話講出來就太欠揍了。
他想了想:“就吃頓飯而已。”
白可心後退兩步,微笑著看了他一眼,除了額頭那裡有紗布之外,很好,她對自己哥哥的外表非常滿意,鬱書青的眉眼都是東方味兒的,整個人挺拔、矜貴,如同不動聲色的潑墨山水,形容一個人像畫也太奇怪,但他微笑著看來時,任誰都會覺得那雙眼眸,如同瀲灩的三月春水。
紗布不礙事,被垂下來的一點額發蓋住,髮型師很會保留個人特色,所以沒有在上面發揮太多,仍然被客人驚豔到,於是捂著自己的嘴尖叫:“哇哦——”
鬱書青站了起來,隨意地活動了下:“走吧。”
白可心追上:“你不照一下鏡子嗎?”
鬱書青搖頭:“不用。”
吃頓飯而已。
但白可心已經被緊張的情緒感染了,一路上都從車內鏡中盯著鬱書青看,鬱書青原本閉目小憩,被看得睜眼,無奈地撐住自己的額頭:“你怎麽了?”
白可心熱淚盈眶:“哥,你要結婚了!”
鬱書青:“嗯。”
白可心抽了下鼻子:“我有點感動。”
白可心繼續:“哥,你今天很好看。”
鬱書青猶豫了幾秒鍾,要不要糾正下妹妹對於婚姻的憧憬,但想想作罷,個人選擇而已,無論白可心結不結婚,她都是那個能力很強,風風火火的她,在鬱書青眼裡沒什麽區別。
至於說他好看——
鬱書青低頭,今天搭配上了一對藍寶石袖扣,安靜地嵌在潔白的衣料上,折射出璀璨的光,他不由自主地抬起手腕,輕輕嗅了一下,今天點了香水,是苦橙的前調,後調有一點淡淡的青草和雪松的味道,這些會讓鬱書青想起天空和曠野,在車裡坐著的時候,看不見頭頂的深藍,但今日的確是難得的晴朗,似乎上天都在偏愛他,讓陽光也顯得可愛。
這種好心情,持續到了酒店門口。
白可心剛才溝通過流程了,鬱家包了整場,所有的鮮花和裝飾全部不用操心,鬱書青只需要等著和徐礦見面,然後兩人一同出現,給至親敬酒就好。
很低調。
“徐家那邊,父母來不及趕過來,”白可心翻著手機屏幕,“他姑姑還有兩個叔叔會來,已經提前送過禮物了,單子我之後發給你,鮮花是厄瓜多爾玫瑰,蛋糕是……”
門從外面打開了。
鬱雪玲親自過來迎接,見到鬱書青就掉下眼淚:“小咪——”
鬱書青上前挽住她的胳膊:“奶奶,您別激動。”
這麽大的陣仗,搞得他有點慌。
鬱雪玲今天穿了一聲碧色的旗袍,她不染發,任由一頭青絲變白,今日在後面挽了個很漂亮的髻,又披著個帶流蘇的米色披肩,整個人非常優雅和藹。
要是能止住眼淚,就更好了。
鬱雪玲:“嗚嗚嗚嗚嗚……”
她的兩個孫女在旁邊幫著擦眼淚,鬱鋒家裡三個小孩,老大鬱子遙讀大學,這兩個小妹妹是雙胞胎,正念高中,見到鬱書青的時候,眼珠子就骨碌碌地亂轉,嘴角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還好,這些鬱書青都有心理準備。
走一路都在被人恭喜,也沒關系,訂婚嘛,正常。
那從進門就映入眼簾的紅玫瑰也正常,雖然像海似的能給人淹沒,滿眼都是絲絨般的玫瑰花瓣,洋溢著喜氣洋洋的范兒,鬱書青安慰自己,挺好的,反正奶奶喜歡花。
而看到那一卷展開的、燙金紅紙的訂婚書時,鬱書青有點繃不住了。
……不是低調點嗎?
真的要給他娶媳婦啊?
他甚至都沒臉去看上面的字,被簇擁著進去正廳,匆忙中隻撇過去了一眼,是他和徐礦名字的並列。
算了。
來都來了。
不對。
鬱書青突然意識到個問題,徐礦呢!
這麽社死的場面,憑什麽只能他一個人苦苦忍受,說好了做好兄弟呢,是真男人,就要一起分享這一榮光!
徐家的長輩也到了,和鬱書青想象中差不多,笑呵呵地給他圍到中間說話,這種和平時的應酬不一樣,鬱書青面上不顯,但心裡,是真的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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