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疼嗎,”鬱書青表情有點無奈,“我看看。”
他們坐在餐桌兩側,早餐結束,桌面已經收拾乾淨,放了兩杯剛煮好的咖啡,花瓶裡插的是鬱金香,安靜美麗地綻放,徐礦神情有一絲怔然,隨即,就是莫名的羞赧,他站起來,兩手按在餐桌上,微微張開嘴。
沒有流血那麽誇張,就是有些紅腫,鬱書青看了兩眼,放下心來:“你不要吃太燙的。”
徐礦乖巧點頭:“好。”
重新坐回去,午後的陽光傾斜在客廳裡,兩人居然一時無言。
還是徐礦先挑起的話頭:“我……”
“停,”
鬱書青製止了他:“先不要說,再等等看。”
他當然知道徐礦要說什麽。
事實上,昨晚親密的時候,他已經聽到對方沙啞的呢喃。
“小咪,我們戀愛吧。”
“好嗎,我們現在就在一起好不好?”
鬱書青伏在枕頭上,沒有回答。
果然,徐礦的眉頭明顯皺了下,神情也變得嚴肅。
“不用急著說什麽,”鬱書青很平靜,“我也不想這麽輕易地給出答覆,有些事還沒有結果,也沒有搞明白,所以我們現在……”
他沉默了下。
“保持這樣,就挺好的。”
徐礦不置可否。
“當然,”鬱書青繼續道,“你要是覺得不公平,或者有別的想法也可以說,畢竟我們的婚姻是交易,是基於協議而來的,我認為在這種混亂的時刻,不要談論感情比較好。”
咖啡還冒著嫋嫋的煙,帶來苦澀的香味。
但仔細聞,還是能嗅到隱約的水蜜桃味道。
鬱書青的手放在杯側,虛虛地攏著:“可以嗎?”
已經做過那麽親熱的事了,這會兒還要用這種冷淡的口吻,從昨天到現在,徐礦幾乎就像一隻快樂的鳥,幸福得整個人都在冒泡泡。
杯子的熱度,逐漸降下了。
就在鬱書青忍不住要打破平靜時,徐礦才突然開口。
“可以。”
他伸手,溫柔地放在鬱書青的手背上:“隻要你開心,我不催你的。”
鬱書青的眼神躲閃了下。
“慢一點沒關系,走錯路也沒事,因為隻要你肯往前走,肯定能到達目的地。”
他給鬱書青的手翻過來,掌心相貼,鬱書青的視線落在彼此的手上,出乎意料的事,徐礦的手上其實有不少的繭子,倒不是那種乾慣力氣活的粗糙,而是細碎的傷疤,和磨出來的薄繭。
溫暖而乾燥。
他就用這樣一隻手,握住鬱書青:“想做什麽就去吧,我陪著你。”
鬱書青生硬地別過頭:“沒有,我隻是覺得……太快了。”
“快嗎?”
徐礦輕笑一聲:“我們從小就認識,一塊兒長得十五歲,說不定你情竇初開就是我,晚上做夢也因為我……”
鬱書青忍不住:“能不能別自戀?”
“對不起,”他把鬱書青的手完全包住,往自己這邊拉了下,“可能我推己及人了,把自己做過的事,一股腦地安在了你的頭上。”
等等。
鬱書青愣了下,遲疑地眨了幾下眼睛:“什麽夢?”
“你沒做過嗎,男孩子的那種。”
徐礦頓了頓,臉頰浮起一點紅意:“如果我說了,你會揍我嗎?”
鬱書青搖頭:“不會。”
徐礦猶猶豫豫的:“算了,還是不說了。”
鬱書青:“?”
他使勁兒把手抽出來,站起來,兩手拍在桌子上,凶神惡煞的模樣:“說!”
徐礦目光飄忽。
“咳,就是十幾歲進入青春期的時候,會做一些夢,然後醒來就得洗床單嘛。”
真是的,兩個二十好幾的人說到這裡,還是覺得難為情。
“其實我第一次做這種夢,是因為夢見你了。”
鬱書青墩地一下,坐回去,不吱聲了。
“有一次你不是在我家睡著了,”徐礦支支吾吾的,“我就跟著躺旁邊,想著打個盹就好……結果,你小豬似的往我懷裡拱,我沒辦法,就給你抱著睡了。”
鬱書青又站起來,眼睛瞪得很大:“你弄我身上了?”
“沒有,”徐礦慌忙解釋,“是晚上,晚上我又夢見這回事了!中午好好的,什麽都沒發生!”
醒來的時候,徐礦嚇出一身冷汗。
不對啊。
他陷入思考。
不是沒在同齡人中聽過這些東西,徐家家風開明,從小也接受過正確的性-教育,所以徐礦對於自己的變化,是有心理準備的。
關鍵是……他為什麽會夢見鬱書青呢?
深夜裡,徐礦捂著自己的臉,靈魂都受到了衝擊。
因為夢裡的鬱書青,好乖。
好可愛。
不過沒關系,徐礦很快就想通了,人一輩子這麽長,中間偶爾突發惡疾,對自己的兄弟產生些不正常的念頭,也很正常。
做夢而已!
都是兄弟,一定不會介意的!
更何況,他又沒有夢見別的兄弟,隻夢見鬱書青,說明什麽,說明他們關系好啊!
“現在想想,其實那個時候算情竇初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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