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柏舟下班後回到家中,入眼的就是正在收拾自己的行李的陳序。
顧柏舟:“……你要去哪兒?”
“你回來了。”陳序抬眼看向他,“快來跟我一起收拾,我樓上那一戶人裝修完了,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搬過去吧!”
顧柏舟愣了片刻,隨後好笑地點了點頭,走到他的身邊跟著他一塊兒收拾。
東西再怎麽少的人在一個房子裡住久了,整理起來後的東西也少不了。
就只是將臥室的衣服被單之類的打包送上樓就已經搬了四趟了。
“幸好是同一個樓層,直接上電梯就行。”陳序感歎,“這但凡是不同樓層我都要喊搬家公司。”
顧柏舟失笑道:“也不用吧,哪兒有這麽誇張。”
“還是有的。”陳序鄭重地點頭。
倆人一點一點的收拾,一趟一趟地往上運送。
“舟,這些書我塞我行李箱裡了啊——”陳序從書房露了個腦袋,開口喊道。
顧柏舟正在收拾冰箱,他點了點頭:“好。”
陳序將座椅往後推了推,行李箱攤開擺在了書桌起,將書櫃上的書一摞一摞放進行李箱中,滿了就直接合上箱子推上樓,將書放在已經打掃得一塵不染的餐桌上,再推著空行李箱下樓。
來來回回好多趟後,陳序的腦門上冒了汗。
還有最後一摞,加加油努努力就搞定了。
陳序給自己打氣道。
他深呼了一口氣,將視線投到了書櫃最上面一層。
最上面一層的書比平常的那些要大,書脊書封上也沒有任何文字,看上去像是裝飾品,拿下來時卻意外的沉甸甸。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陳序打開了這個並不起眼的黑色封皮的書。
不是書。
是個相冊。
一頁四張,大部分是他的照片,小部分是他和顧柏舟的合照。
往後翻了一頁,照片的背面幾乎全都是同樣的內容。
[陳序]
[陳序]
[陳序]
[和陳序]
整整一本,無論是他的照片還是一眼就能看出是從合照中裁剪下來的二人背後都是一串兒日期加上他的名字。
陳序兩個字仿若已經不僅僅是一個名字這麽簡單了。
更像是顧柏舟經年累月下來釋放愛意的宣泄口。
每一聲一本正經的“陳序”、每一個在照片後落筆的“陳序”似乎都是一句又一句“我愛你”。
抬起頭重新看向書櫃,像這樣的相冊,在顧柏舟的書櫃上一共有三本。
從第一頁第一張照片到最後一頁最後一張照片的日期都能夠往前推兩三年。
就像是無聲地見證者他的成長,從高中到大學,從大學到畢業。
照片後的字跡也隨著照片中人的年歲漸長而褪去青澀。
陳序坐在地上,看著這三本厚重,但意義更為深厚的相冊,彎著唇角將它們抱在了懷中,而後,捧著相冊上了樓,將它們放進自己書櫃的最上面一層。
再度回到顧柏舟家時,陳序沒再收拾東西。
他走到顧柏舟的身後環住了他的腰,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一動不動。
“怎麽了?”顧柏舟回頭看他。
“你怎麽這麽愛我啊?”陳序低下頭,在他的脖子上落下了一個吻。
顧柏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轉過身,給了他一個親密無間的擁抱。
“很愛你。”
陳序握著他的手,將他拉到了陽台。
窗外是欲落的橘色夕陽,陳序從口袋裡拿出手機調成自拍模式。
鮮亮的暖橘色前,兩個人在接吻,被定格。
“下次多拍合照吧。”陳序放下手機,“別光拍我了。”
顧柏舟微怔,隨後輕笑道:“翻了我書櫃上的相冊啊?”
“嗯。”陳序點頭,“這種封皮上沒有一個字的東西實在是會勾起我的好奇心。”
顧柏舟抬手揉了揉他的臉頰。
他曾經有想過自己這個行為實在並不是一個體面的行為。
有點兒像一個變態。
但相冊裡那個被他留下一張又一張照片的人問得不是“你拍我幹什麽”而是“你怎麽這麽愛我”。
沒有為什麽。
愛著陳序是他顧柏舟的本能。
而陳序也願意全盤接受著來自顧柏舟的訴不盡的愛。
·
搬進陳序家的第三天,顧柏舟下班後在陳序的授意下從樓下的菜鳥驛站帶了一堆快遞上去。
陳序興衝衝地當著顧柏舟的面打開。
一本空的相冊,一個看上去什麽都沒有的相框,一疊陳序從iCloud裡翻出來的,兩個人的合照。
“這本相冊我們用合照填滿——”陳序笑眯眯地晃了晃那本又大又厚的白色皮質封面相冊,“任重而道遠,所以我們要多拍一點。”
陳序促狹地從口袋裡掏出了自己早已準備好的記號筆和手機,按照手機相冊裡的拍攝時間,在照片的背面落筆。
至於那個看上去空空曠曠的相框則是被陳序放在了臥室的床頭櫃上。
他拉著顧柏舟的手,關了房間的燈,神神秘秘地開口:“舟,別眨眼。”
指腹落在相框的背後,輕輕一摁,相框亮起了暖橘色的光。
原本還是一片透明的相框中顯露出了真面目。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