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泡完澡衝洗的時間都要長。
原因無他,就算泡澡水裡的東西是他自己的,想到這玩意兒大概率被水化開黏連在自己身上, 雖然並沒有任何黏膩感, 但感覺還是怪怪的。
等到他磨磨蹭蹭折騰完時天已經蒙蒙亮了。
回到臥室拉上窗簾鑽進被窩, 陳序像個呆比一樣平躺著睜著眼盯著天花板。
是什麽時候睡著的完全想不起來。
但是被樓上“哐哐哐哐哐”的聲音吵醒的。
陳序揉著雜亂的頭髮坐直, 在十分有規律的錘子錘木板聲中,崩潰地拿起了手機打開。
不到九點半。
該說不說,樓上的戶主還真的是說到做到。
清晨和深夜毫無動靜, 一到工作時間就開始哐哐狂敲。
敲得他腦瓜子嗡嗡響。
這個覺是睡不了了,陳序胡亂搓了一把臉, 連滾帶爬地從床上翻身下來走進浴室洗漱。
鑽進書房坐在電競椅上點麥當勞的時候, 陳序沉默地歎了一口氣。
最開始“樓上裝修”只是他借機搬進顧柏舟家裡的一個讓他無法拒絕的理由。
但現在這個“樓上裝修”是真真切切地影響到了他,甚至不僅僅是睡眠。
作為一個全天二十四小時在家的人,這個動靜讓他什麽事兒都乾不了。
但又不可能再厚著臉皮敲顧柏舟的家門,也沒有辦法在這種心緒下心安理得地再住進顧柏舟家裡。
陳序一邊啃著麥滿分,一邊摁著F5不停地刷新電腦。
麥滿分啃完後, 陳序關了電腦起了身, 換了一身衣服後拎著垃圾出了門。
回家吧,回到最初的美好。
半小時後, 陳序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拿著麥當勞的紙袋,拉開了厚重的門。
聽見有動靜,原本趴在沙發上蜷成一團的寂寞魚丸夾著嗓子“喵”了一聲,搖著尾巴走到了陳序腳邊,圍著他蹭來蹭去。
“爸媽就這麽把你一個傻貓丟家裡啊?”陳序蹲下身揉了一把魚丸的頭,“沒事,小魚丸,沒關系,哥哥這不是回家陪你了嗎?”
魚丸並不能聽懂他在說什麽,隻一個勁兒伸著腦袋往陳序手上的麥當勞袋子裡鑽。
……服了。
他是真的神志不清了。
居然一路拎著垃圾打車過來還把垃圾帶進了家門。
生活不易,陳序歎氣。
一手拎起魚丸,一手拿起紙袋扔進垃圾桶,陳序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
原本十分強烈的困意已經在“哐哐哐”和麥滿分
的接連攻勢下徹底消散了,他扒拉著魚丸的毛毛,撐著下巴打開了電腦。
他下意識地創建了新的word文檔。
“真行啊。”陳序反應過來看著這個空白文檔感歎道,“高低要給我頒一個最敬業獎吧。”
算了,一不做二不休寫完算了。
好朋友都差點被自己親跑了,這麽大的代價都付出了,不就是為了這一刻的澀澀嗎!!
深呼了一口氣,將魚丸拋到床上後,陳序挺直了腰杆打出了第一個字。
·
顧柏舟推開門走進了書房。
過了整整一夜,書房內依舊彌散著淡淡的酒味。
滿桌的飲料瓶酒瓶和那桌面地面各一小灘的淺褐色龍舌蘭都在向他昭告這裡曾經發生了什麽。
拿過垃圾桶將那些空瓶子全都扔進去後,顧柏舟拿了抹布,任勞任怨地蹲在地上擦拭著那一灘酒液。
指尖不小心沾染上,體溫將酒味擴散,愈來愈濃,鑽進鼻腔。
抬起頭,向著陽的書房諵諷窗簾是拉開的,窗戶也開了一半,窗外的豔陽直刺刺地照射著眼睛。
想關掉太陽。
顧柏舟收回視線,很小幅度地彎了一下嘴角。
陳序很少喝酒,昨天也是他第一次喝醉。
吵著要關掉太陽,擰著眉恨不得和他的衣領打架的陳序很可愛,很乖、
有一點點蠻橫也有一點點無理取鬧。
那不是陳序的毛病,那是陳序可愛的證明。
但太陽永遠只是太陽,它有著自己的升落軌跡,那道光只能被雲層遮掩,無法被關閉。
收拾完書房的顧柏舟拎著垃圾放到門口,繼而轉身進了臥室。
窗簾被拉開,房間內的一切全都無處遁形。
緩慢地收拾著房間,被蹭得皺巴巴的床單被套放進了洗衣機,空氣中甜膩的味道被空氣清新劑覆蓋。
直到拉開衣櫃,看著衣櫃裡被陳序霸佔的那一小塊區域,顧柏舟不知所措。
是該裝作不記得了任由這幾件衣服佔據著他的衣櫃還是主動收拾出來還給陳序?
顧柏舟撐著衣櫃門,站了良久。
直到手機響起,有電話打進來。
·
陳序坐在椅子上變換了千萬個姿勢。
魚丸坐在他的枕頭上,揣著手眯著眼看他,表情像是在看猴兒。
他知道澀澀這玩意兒肯定不好寫。
也知道自己一旦打出第一個字就一定會回憶起自己接吻的感覺。
但……文檔裡的這些字眼於他而言,情/色十足。
之前看別的太太開車也好,抱著學習的精神去看片也好,他都會產生生理反應。
這很正常,這種玩意兒誰看了都一樣,誰會沒點兒反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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