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頭,濕潤的頭髮粘黏在額間,溫熱的水順著眉眼,砸進眼中。
異物入眼的刺痛感使得他皺了皺眉,但卻沒閉眼。
足以將他吞沒的負罪感壓得他喘不上氣,但即使如此,那沒能躲開的一瞥卻始終在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對他毫不設防的陳序和將他當親生兒子看待的陳序父母就像一塊壓住他內心深處欲/望的巨石,想要得過且過,欲/望卻一直在抵抗,堅強地抬起了頭。
顧柏舟歎了一口氣,抬手抹了把臉後將花灑取了下來,另一隻手調解水溫,冰涼刺骨的水源拍打在腰腹下方。
自虐般的,像是請罪。
陳序盤著腿坐在沙發上刷微博。
自從那條征集福利文的微博發出去後他一直沒有正面回答什麽時候開文,開什麽文,以至於隨便點開私信評論,全都是讓他不要逃避,正面回答問題的內容。
誰逃避了啊!
陳序撇了撇嘴,你們根本就不懂我為了寫這個澀澀做了多少準備好不好?
指尖摁下頁面上的加號,編輯新微博。
[白敘:大家的評論我都看見了,二月內會開,不用急啦owo]
發出不到三秒,立馬跳出了一條新評論。
[是澀澀嗎,是澀澀對吧,一定是澀澀吧!]
陳序抱著平板往後靠了靠,心說真是世風日下,澀澀真就有這麽大的吸引力嗎?
但還是給這條評論點了個讚,表示認同。
不過五分鍾,平板頂端跳出了蘇涵月的消息。
[蘇涵月:啊啊啊啊啊陳序!看我的寶藏太太,嘻嘻嘻誰不喜歡這種有求必應的太太啊可惡]
“啪”地一下,甩了張截圖過來。
好嘛,他點讚的那一條評論正是蘇涵月發出去的。
於是陳序對著蘇涵月問出了那一個問題。
[下次一定:為什麽要執著讓清水作者寫澀澀呢……]
[蘇涵月:哈哈哈你看他的文了對吧要不然怎麽知道他是清諵諷水作者]
[蘇涵月:你知道的,人有七情六欲,色/欲是必不可少的]
[蘇涵月:當人類並不想和三次元男人談戀愛時,就只能看點澀澀打發啦]
[蘇涵月:難道你不看片的嗎,我之前聽我哥們說好兄弟們都會一起看來著]
直白的話語使得陳序目瞪口呆。
[下次一定:打住,你打住,我求你]
[下次一定:這個話題看上去並不是我們倆應該一起聊的]
[下次一定:我不看,也沒和舟舟一起看過,我是一朵純潔小白花你能懂我嗎]
[蘇涵月:好的小白花,我隨口說了一句你怎麽直接打了一套組合拳啊小白花]
[蘇涵月:多大點事啊你別害羞,如果你想看點兒不一樣的比如某類脆皮鴨電影吱一聲我就發你郵箱]
[蘇涵月:我的品味你可以永遠相信,最近剛看了一部同居play,誒嘿嘿]
陳序覺得蘇涵月給他發過來的每一個字都十分罪惡。
看著乖乖巧巧的小女孩怎麽內裡通黃啊!
[下次一定:根本不是這個問題啊,月亮,咱倆再怎麽說也是異性……]
[蘇涵月:安啦,跟別的異性我才不這麽說話]
[蘇涵月:你知道的,我一直把你當閨蜜]
[下次一定:……我謝謝你啊]
[蘇涵月:不客氣,我看小說去了明天就要上班了我的快樂日子馬上無了]
[蘇涵月:88]
發了個再見的表情包後,陳序無語地抿著唇。
蘇涵月真是,隨著年歲漸長,說話也是越來越沒有顧忌了。
退出微信後,陳序聽著浴室傳來的水聲,點開了平板上的音遊。
調低音量換了個打擊音,挑選最困難的模式後,點開了一首歌。
陳序剛剛換上的打擊音又十分酷似狗叫,每點一下狗叫一下,偏偏又是最困難的模式,滿屏幕都是圈圈,顧柏舟洗完澡出來時,陳序手中的平板正在不停地“汪汪汪汪汪汪”,鬼畜似得。
顧柏舟坐下時,他和陳序的中間空地還能坐下一個人。
陳序察覺到他的動作,眼睛依舊盯著屏幕,靈活的指尖在屏幕上幾乎劃出了殘影。
“你怎麽洗澡洗這麽久,你在浴室雕花嗎?”
顧柏舟:……?
時常佩服一些陳序跳脫的思維。
不等他說話,陳序手中的那一局遊戲已經結算了。
千辛萬苦,打了個A,依舊沒上S。
陳序無奈地退出,將平板熄屏後,放任著自己往顧柏舟的身上一倒。
側臉堪堪貼上顧柏舟的大腿,陳序“嘶”了一聲:“你腿好涼,水溫不熱嗎?”
“沒啊。”顧柏舟不動聲色地拿起電視遙控漫無目的地劃拉,“水挺熱的,你自己在風口吹得臉太燙了吧?”
陳序沒做他想,“喔”了一聲:“那你還真是冰肌玉骨。”
顧柏舟:“……我時常不知道要怎麽接你的話。”
“哈哈,不用接,我也時常不知道我怎麽能說出這種話。”陳序笑道。
顧柏舟點點頭表示高度認同,傾身從茶幾上拿起自己的水杯抿了一口。
依舊躺在他腿上的陳序看著他修長的手指,一時間還在微博滿屏幕的澀澀和蘇涵月那一堆話裡思維打轉的他驀地想到,這麽骨節分明又漂亮的手指,好像在小電影裡都很難見到。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