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靳呈譏諷道:“看著狀態不好,牙尖嘴利倒是一點沒減。”
楊意心吻上牧靳呈的唇,不像前段時間那麽強勢又生澀的攻略,只是含著唇瓣輕輕蹭著,小心翼翼地廝磨,生怕惹惱了對方。
牧靳呈由著他吻了一會兒,不回應也沒拒絕,只不過搭在一旁的手不動聲色地握緊。
楊意心吻夠了繼續抱著他,埋在牧靳呈的頸間深深地吸了口氣,過了好一陣才很難過地開口,“明天我要去出去一趟。”
“我一點都不想出去,隻想跟你待在一起。”楊意心喃喃道,“我恨死他們了,討厭他們。”
牧靳呈問:“他們是誰?”
“把我叫出去工作的人,”楊意心又親著牧靳呈的耳垂,鼻息溫熱,“要分開我們的人。”
“你好像一直沒有明白一點,”牧靳呈好心解釋,“分開我們的從來不是別人。”
楊意心不解地抬頭,神色愣愣的,面容清臒,順毛的樣子卻很乖。
他這樣子讓牧靳呈的語氣跟著輕了幾分,“不是你嗎?”
五年前的不辭而別,五年後的刻意隱瞞。
自始至終,膽怯害怕、粉飾太平的都是楊意心。
明知牧靳呈心結的是他,閉口不談的是他。
他口口聲聲地說愛,可傷人最深的還是他。
牧靳呈能猜到楊意心膽怯的原因,但一段感情若是別人替他走完九十九步,就連最後一步都邁不開腿又有什麽意思?
他凝視著楊意心的悲傷難過,看不懂楊意心的無限風光之下的鮮血淋漓。
“你這雙肩擔不起責任和過去,”牧靳呈問,“又能擔起什麽?”
楊意心淚眼蒙矓,笑起來:“你說得對,所以我活該啊。”
牧靳呈蹙眉,欲言又止。
“還有七天,你就要離開我了。”楊意心說,“我真的不想放開你啊,牧靳呈,我舍不得。”
“但是我不想你恨我了,你值得更好的生活,值得更好的人。你的人生那麽長,你又這樣優秀,不應該困在這裡,更不應該被我困住。”
楊意心又去親著牧靳呈的嘴。
這段日子牧靳呈早已習慣了楊意心的陰晴不定———上一秒崩潰大哭,下一秒又開始亢奮癲狂;上一秒生氣罵人,下一秒又吻他。
分明什麽都沒有發生,日子和尋常無異,楊意心這般無助過,字字泣血。
而這次楊意心卻給牧靳呈帶來一種陌生又無言的恐懼。
這樣囑咐的語氣好像遺言,好像他們沒有明天。
第27章 太好吃
楊意心要出門很早就起來了,浴室裡窸窸窣窣的動靜把牧靳呈吵醒,看了一眼時間才六點。
昨晚他們廝混到凌晨兩點,這會兒才這個點楊意心就起來洗漱,牧靳呈甚至不確定他有沒有睡過。
浴室裡面水聲停了好一會兒楊意心都沒出來,牧靳呈沒休息好腦袋有些暈,按了按脹痛的太陽穴掀開被子下床,光著腳靠近。
門沒有關緊,牧靳呈微微推開一些,順著門縫朝裡看去。
這麽久過去楊意心還沒有穿衣服,不著寸縷地站在洗手池前,素白的皮膚被熱氣氤氳出淡粉,清瘦的臉上沒有表情。
他面前是一大堆藥盒,他吃完這個又去拿那個,像一個病入膏肓的病人,對自己的病情毫無希望或者說不在意,只知道麻木地吃藥。
楊意心將一大把藥片塞進嘴裡,然後猛吞一口水咽下。
這不是牧靳呈第一次見楊意心吃藥,這段時間無意或有意撞見好幾次,楊意心從不當著他的面吃,偷偷吃了再把藥盒藏起來,自以為藏得隱蔽,實則藏東西的習慣一點沒變。
牧靳呈等楊意心吃完藥,再把藥盒重新藏好之後才推門而入。
楊意心沒料到他會進來,驚慌一閃而過,“你怎麽醒了?”
“我不能醒?”牧靳呈反問,“還是你給我下了安眠藥?”
“我沒有這個意思。”楊意心有些畏懼牧靳呈審視的目光,他又沒穿衣服,好像一切無處遁形。
牧靳呈收回視線站在馬桶邊放水,楊意心穿上浴袍沒急著出去,等牧靳呈放完水後從後面抱住他。
楊意心身上帶著沐浴後的幾分潮氣,空氣裡香氣和他身上的一樣。
牧靳呈微微側頭:“幹什麽?”
“抱抱你。”楊意心輕聲說著,是顯而易見的落寞,“再有幾天你就要走了,再也抱不到了。”
牧靳呈沉默著,直到楊意心吻上他的後頸,才開口問:“你會言而有信嗎?”
楊意心的吻停下,不轉眼地看著牧靳呈線條分明的側顏。
浴室中滴答的水聲偶爾響起,不約而同地落進他們的心裡,暈起漣漪。
好一會兒,楊意心才說:“當然。”
牧靳呈轉過身,湊巧看到水珠順著楊意心的發梢落在挺翹的鼻梁上,再滑落臉側流下,宛如一滴淚。
他抬手替楊意心擦去,然後在楊意心怔愣的神色中低頭。
楊意心眼睜睜地看著俊朗的面孔在放大,下意識地屏住呼吸,掌心無措地攥緊。
牧靳呈在距離楊意心的嘴唇分毫間停下,呼吸交纏在一起,嘴唇已經若有若無地碰到,只需一點點便可貼在一起成為一個吻。
頭頂的燈光都變得曖昧,氤氳著的熱氣成了催化劑,帶動冷卻血液加速,心臟灼灼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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