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靳呈聽到鋁箔紙的聲響,然後是楊意心吞咽的咕嚕聲。
很快楊意心再次躺回來,和之前一樣挨著牧靳呈,乖乖地說:“現在好了,我不會影響你了。”
牧靳呈被子下的手緊握成拳,冷眼問:“你給自己吃藥?”
楊意說:“不是迷 藥,那是給你準備的,沒有我的份兒。”
藥物起效慢,他繼續舔著嘴角傷口,笑吟吟地問:“你擔心我啊?”
不等牧靳呈說話,楊意心側身緊緊抱住他,“也不知道你什麽時候離開。牧靳呈,我還有好多話沒來得及給你說,我知道你恨我,得不到你的愛哪怕是恨也是好的。我最怕你對我無欲無求,什麽情緒都沒有,隻把我當個陌生人。”
“牧靳呈,我的夢裡全是你,可沒有一個你是願意衝我笑的,就像現在一樣。”
“隨便了,不笑才是你,要真說笑就笑,我還不喜歡呢。”
楊意心的聲音漸漸變弱,帶著顯而易見的困意,眼皮越發沉重,抱著牧靳呈的手絲毫沒有松力。
“牧靳呈,你不要訂婚,不要喜歡別人,只要我行不行?”
“牧靳呈,我很想你,每一天都在想。”
“牧靳呈……牧靳呈……”
楊意心合上眼皮,手臂的力度跟著松了些,意識昏亂間仍然喊著牧靳呈的名字。
嘴角傷口的血跡凝固成一個血痂像個烏紅的痣,唇瓣合動,含糊不清地囈語要竭力湊近才能聽清。
牧靳呈的手掌反覆握拳,掌心一片濕汗,閉了閉眼,心裡的恨在楊意心一聲聲呼喚中更甚。
楊意心含糊不清的嘟囔快完全聽不見,可他還在念叨什麽,顯然在藥效的作用下神志不清,仍放不下某種執念。
牧靳呈到底沒有抵抗住,費勁地抬起頭靠近楊意心腦袋,手腕磨蹭著,試圖把身體往下挪動。
他的耳朵貼近楊意心的嘴唇,斷斷續續的字句敲擊著耳膜,讓牧靳呈的神色微怔。
“別……離開……別走。”
“我……離不……開你……”
第9章 不願意
楊意心因為藥效終於睡過去,失眠已經是常態,不管什麽階段都要靠藥物才能短暫安睡。
精神一直處於亢奮,實則身體早已疲憊,大概是這次身邊有牧靳呈的緣故,他睡得時間比平時長,也更沉,是鮮少的一覺無夢。
楊意心醒來時率先感覺到一陣溫暖,被窩裡暖烘烘的,兩個人的體溫交融在一起,雙腿交疊,耳邊是穩健的心跳。
難以言喻的安全感將他包裹著,渙散的眸光緩緩聚焦,從嚴實的窗簾移到眼前的喉結上。
楊意心的視線再繼續往上,是熟悉的下頜,牧靳呈沉睡的臉近在咫尺。
他怔怔地看了好一會兒,掌心撫摸牧靳呈的手臂、胸膛,最後捧著臉的手指在輕微地顫抖。
至此楊意心才徹底清醒過來,生鏽的機器開始運轉,鈍痛以心臟為中心開始擴散,隨著心跳痛感加強,讓他難以承受地蜷縮起來,把臉埋得更深,緊緊抱著牧靳呈。
帶著溫度的一滴淚從眼角滑下,落到牧靳呈的胸膛。
“你醒的時候有沒有一刻是消停的?”
楊意心的頭頂傳來低磁不耐的聲音,貼著胸膛的臉頰感受到震動。
“你醒了?”楊意心悄悄擦掉眼淚,“睡得怎麽樣?”
牧靳呈:“你這樣綁著試試?”
他看到楊意心紅紅的眼睛,冷漠道:“你有什麽可哭的?”
到底被綁的是誰?
楊意心說:“我高興,我開心!”
牧靳呈沒睡好心情很差,冷著臉一句話都不想說,長時間綁著的手腳開始發麻,而且身體上壓了個大活人,呼吸也不暢快。
楊意心貪戀牧靳呈的體溫,在他懷裡拱來拱去,之前他昏迷的時候楊意心幫他洗過澡,二人身上的味道是一樣的。
他們這樣沒有阻隔地貼在一起,楊意心怦然心動,接吻成了連接的紐帶,傳遞著無法開口的言語。
密集又輕柔的吻反覆落在牧靳呈的胸膛和鎖骨,楊意心不滿於此,一點點往上,溫熱的鼻息掃過男人攢動的喉結,目的明確地貼上嘴唇。
楊意心的嘴角帶著一層血痂,親牧靳呈的時候有難以忽視的異物感。
牧靳呈把頭轉開,漠然道:“沒有洗漱。”
“沒事,我不會嫌棄你的。”楊意心自顧自地親著,唇瓣廝磨,舌尖弄濕了男人的嘴角。
牧靳呈:“我嫌棄你。”
楊意心頓住,身體和神色都有些僵硬,眼裡的溫情碎裂,直勾勾地盯著牧靳呈。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在牧靳呈的臉上,火辣辣的痛感同時在二人的觸感蔓延。
牧靳呈被打偏頭,牙齒磕破口腔內壁,舌尖頂了頂傷口處。
“你不許嫌棄我,”楊意心森冷地看著男人,“你怎麽可以嫌棄我?你不能!我不允許!”
“你有什麽資格嫌棄我?你以為你很好嗎?你以為你現在有了光線亮麗的一切就可以抹掉過去嗎?不可能!”
楊意心陡然起身,跨坐在牧靳呈的腰間,雙手捧著男人臉,與他額頭相抵被迫對視,俊朗的面容扭曲模糊,深邃的眼變成吞噬人鬼的黑洞。
牧靳呈的眼前是楊意心魔怔又扭曲的臉,平靜地反問:“我有什麽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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