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魏明崢聽來宋允銘的聲音和平時沒區別,還在疑惑為什麽宋允銘不直接出來:“行,我馬上過來。”
賀宸捧著熱牛奶:“怎麽了?”
“宋哥讓我去洗手間接他。”魏明崢撓撓頭。
賀宸手一頓:“在哪兒?”
“城牆下面那個洗手間。”
另一邊,宋允銘掛斷電話,輕輕吸了口氣,他很想捂著胃慢慢挪出去找個位置蹲著,但是盛銜就一直站在門口,也不說話,靜靜地看著他,雙手緊握成拳。
半晌,盛銜輕輕讓開一條道。
這是個好兆頭,宋允銘疼得渾身發抖,但那張漂亮的臉蛋除了慘白沒有別的動作。他走到門邊,剛剛握上門把手背後盛銜忽然貼了上來。
宋允銘下意識抬腳就踹,只是他忽略了自己現在四肢無力。盛銜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就掐住宋允銘的後頸,把他死死抵在門上。
宋允銘猝不及防額頭撞在門上,一陣鈍痛襲來。
盛銜毒蛇似地覆上來,聲音透著一股莫名的炙熱:“你知道我第一次見你是什麽時候嗎?”
他的語氣非常輕柔,像在對著久別的情人低語,但是手上的動作卻大相徑庭,恨不得能掐斷宋允銘的脖子,雪白的脖子上浮現出青紅的指印,皮膚凹陷下去。
宋允銘臉被迫抵著門,這個姿勢非常被動,似乎在某個方面刺激了盛銜。
“是在盛家老宅上,盛譽給我看的。”盛銜見宋允銘不答,自顧自地說下去,“那個冒牌貨,也就這件事做的不錯,我第一次見你就覺得,太美了。”
時隔多年,盛銜還能清晰地回憶起那張照片上所有的細節,少年穿著陳舊的校服,手臂上大塊大塊的清白,那張臉,五官完美得像是老天的賞賜,如果他長在任何一個健康的家庭,會是整個家族捧在手心上的寶貝。
原本他應該有,但是他沒有,天使掉落凡塵零落為泥,那雙眼睛,漠視而絕望,像末世下最後一朵枯敗的玫瑰。
那一瞬間仿佛有電流從盛銜腳底竄上頭頂,他好想見到那個孩子,扒光他的衣服,用皮鞭,蠟燭,或者某種帶尖刺的東西狠狠戳進去,把那朵只剩形體的玫瑰徹底碾成粉末。
“可我真正見到你,你居然活了。”盛銜無限唏噓,一隻手開始往宋允銘腰上摸,“可惜當年戰亂的時候老祖宗出了國,要是沒出國,我就能讓你考不上大學,再隨便被人弄兩下,最後傷痕累累的被我抱回家。”
像隻飛不起來的小雀兒。
最後半句話盛銜沒能說出口,因為他聽見了門外傳來賀宸的聲音。
“唐欽,你在門口守著幹嘛?”魏明崢說。
唐欽:“等著給老板拿東西,你們來幹什麽?”
“宋哥是不是在裡面。”魏明崢說著說著話一頓,“門怎麽鎖了?”
“不知道啊,可能壞了吧。”唐欽話音未落,賀宸已經沉著臉一腳踹過去——那一腳重如千鈞,只聽轟然一聲巨響,門框螺絲脫落門板咣當落下。
幾乎是在同一時刻,宋允銘身體不可遏製地往前倒,被賀宸伸手一攔正正好倒在他懷裡。
男人一手摟著宋允銘,唇邊掛著笑眼神卻淬著寒芒:“喲,盛先生也在,大白天關什麽門呢?”
盛銜腳背被門板壓著,難為他一聲不吭面色沉靜,聞言淺淡笑了一下:“我只是剛好和小銘一起上廁所而已,至於門,應該是壞了吧。”
賀宸冷笑兩聲,正欲開口,懷裡宋允銘卻突然咳嗽起來。
“咳咳咳咳!”青年蹲下身一手捂著嘴,咳嗽聲一時不斷,須臾血從指縫間流出來,滴滴答答地往下流。
“宋允銘!”賀宸忙蹲下來扯開他的手。青年微抬起臉,漂亮精致的臉蛋慘白如紙,只有唇瓣殷紅,明明滿頭的汗,眼神卻頗為清明。
他抬起另一隻乾淨的手抓著賀宸的衣領,齒縫中漏出一句:“他,他摸我。”
話音未落人就暈了過去。
“宋哥!怎麽吐血了!”魏明崢一嗓子喊了出來,喊得外面的人也都聽見,紛紛圍了過來。
賀宸已經打橫把人抱起來,大踏步往外走。
唐欽還算有點良心,忙和魏明崢讓看熱鬧的別擋路。
。
魏明崢以為是自己來得太晚了,急吼吼開路:“我打120。”
“等救護車沒有自己開車快,去把下面那輛奔馳開出來。”賀宸單手抱著宋允銘,一手摸出車鑰匙甩給魏明崢,後者忙接了匆匆往外跑。
三人風馳電掣一路而去。
唐欽直到看見奔馳開出去才松了口氣,回到休息室。盛銜已經一如既往地安撫好看熱鬧的人群,維持著自己的人設,坐在休息室裡。
今天沒有劉穎的戲,休息室裡只剩下他一個人。
唐欽走進去,盛銜沒有看他,自顧自摸著自己的臉,須臾沒頭沒腦地問:“拍到了?”
“嗯,只是還不夠曖昧。”唐欽說著,把衣服口袋裡的針孔攝像頭放在桌上,鏡頭裡顯示出剛才盛銜和宋允銘在門後面的糾纏。
由於角度的問題,這個姿勢的宋允銘臉貼著門板,很像是在求歡。
“沒關系,這部戲還很長。”盛銜示意他收起來,“吳琦那邊?”
“吳家的帳目有些問題,應該是十幾年前留下的爛帳,至於更仔細的我還在查。”唐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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