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他為什麽要痊愈,那就要問你了陶先生。”本格尼微笑,“如果您沒有陪他來lifefree,他怎麽會有活下去的希冀呢?”
陶明鴻猛地一顫。
“夠了!”宋允銘冷冷瞥了眼本格尼,“心理暗示,變相催眠,你還是一點沒變。”
本格尼笑了笑:“催眠又不是魔法,生的欲望是他自己的,不是我給的。”
陶明鴻還想再說什麽卻被保安攔住,烏克斯朝宋允銘伸出手:“如果你加入治療團隊,也是白霧還有一線生機。”
陶明鴻看向宋允銘。
“你應該也是發現上帝跟我們都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也許在未來某一日,心理學會成為R型潘多拉病治療中重要的一環,你回中國這一年,應該也有不少成果吧?”
圖窮匕見的這一刻,烏克斯臉上的笑容依舊毫無破綻。
“何必這麽抵觸,lifefree招募志願者的過程全部透明,科學前進的道路上總會有犧牲的。”烏克斯依舊伸著手。
陶明鴻聲音顫抖中帶著哀求:“宋允銘……”
宋允銘死死地盯著烏克斯,須臾朝著烏克斯伸出手——指尖輕點不過一瞬便松開,烏克斯卻非常滿足,轉頭吩咐本格尼:“把他的實驗室打開,筆記也還給他。”
半小時後,lifefree官方發布了志願者的最新狀況。
三百名病患志願者,輕症轉重症百分之八十,重症死亡百分之十九,唯一的存活者白霧,如今也性命垂危。
公告一出,在不到一天的時間內傳播到世界各地,翌日,lifefree發公告歡迎宋允銘重回lifefree研究所。
宋允銘三個字和這則公告放在一起帶來的巨大效應讓在中國的眾人都感到不可思議。
“微博服務器崩了,好像外網也卡了。”張馨刷著手機頁面,“怎麽全世界都認識宋允銘?”
見面會的熱度被lifefree的公告搶走,但賀宸一點不關心,他只是不停地刷著推特,希望能在上面發現宋允銘的蛛絲馬跡。
接二連三的消息炸出了不少宋允銘的過去。
有人力挺他,說曾在非洲最貧窮的地區接受他的治療;有人在罵他,說曾經在緬甸被他送進了監獄;還有人在懸賞,懸賞他完整的臉皮和手。
甚至有人,為了宋允銘的臉皮和手開出了十二億美金的天價。
賀宸一條條瀏覽著,應宇忽然發來了一條信息:怎麽樣,時不時發現自己一點都不了解這個人,他的這些經歷,只有我知道。
賀宸看著這條消息,氣笑了。
他反手給宋允銘打了個電話,把消息轉發給他:“你正牌男朋友被羞辱了,最尷尬的是我一句話都反駁不了。”
M國現在是傍晚,窗外紅霞滿天,塵封許久的實驗室還和宋允銘走的那天一樣,他已經不在原來的導師手下工作,而是直接轉到烏克斯組裡。
這是他第三次搶救完白霧。
良久,宋允銘才輕聲道:“對不起。”
“老子喜歡你要什麽對不起,你現在應該罵我沒事找事兒。”賀宸敏銳地聽出了宋允銘的異樣,“白霧情況是不是不好?”
“嗯,並發心肌炎和腫瘤,擴散速度比想象中更快。”宋允銘看了一眼病房,“隨時有可能斷氣。”
“我可能,暫時回不來,你。”宋允銘頓了頓才道,“自己好好的。”
“我能有什麽不好,能吃能睡當老板。”賀宸語氣裡滿是漫不經心,手指不停地在屏幕上滑動,他在拿大號給宋允銘反黑,“我打算退圈了,退圈後就來M國找你。”
宋允銘不用看都知道現在國內是怎樣的腥風血雨。
“宋教授,不好了——”護士尖銳的聲音打斷了宋允銘的思緒,“一號床心跳驟停!”
幾乎是瞬間,連帶著宋允銘在內的幾個負責人都跑向病房,一號床住著白霧,檢測儀器上心跳已經成了一條直線,陶明鴻差點直接撲上去,被保安死命拉住。
“拉他下去,只會哭的廢物!”烏克斯罵了一句,“起搏器!”
護士迅速接上起搏器,宋允銘來不及思考迅速加入搶救的隊伍。白霧大概是烏克斯最在意的人命之一,他是新藥最後的希望。
兵荒馬亂的搶救之中,只有宋允銘注意到白霧輕輕睜開了雙眼。
其實也說不上睜開,只是隱約有了條縫,乾澀枯癟的眼眶裡流出兩滴清淚,白霧的呼吸時有時無,像靈魂垂死的掙扎,像這具千瘡百孔的身體最後的訣別。
果然下一秒,那份微弱的眸光消散了。
“一號志願者白霧,傍晚六點四十分,確認腦死亡。”烏克斯氣喘籲籲,眸光充斥著劇烈的不甘,“只差幾個小時就到明天了。”
屍體被推出去的時候,烏克斯還不死心地想要解剖,被陶明鴻一拳揍在臉上,又是一陣兵荒馬亂。宋允銘穿過尖叫的人群,為白霧蓋上白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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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傳出陶明鴻崩潰的哭聲。
烏克斯惱羞成怒:“明知道他時日無多還不早點表明心意和他在一起,現在牽連醫護,你有什麽出息,廢物的亞洲男人。”
“那是因為……”
烏克斯卻沒心情等陶明鴻說完,他已經顧不上臉面,直接讓人把陶明鴻拉出去:“迅速安排解剖,我要知道他什麽原因導致的衰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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