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為沒怎麽出門,更厚的還沒拿出來。」楚歸程解釋道,還以為他怎麽了,沒想到就看看衣服而已,家裡暖和他總不可能還穿著厚厚的大衣吧。
「你過年回父母那嗎?」今天楚歸程思考了下自己的除夕,想了半天好像只能和貓作伴。每年除夕春節那兩天,楚歸程基本上都是一個人過的,就算關系再好,楚歸程也不好意思在別人家裡過年,特別是他都這麽大了,也不是以前的小孩子,都是大年初一才去拜訪長輩。
去年雖然和牧妄是異地,但很有實感,有歸屬感,這讓楚歸程很放松。
以前有去過別人家過年,但楚歸程住著別扭,特別是在這種強烈喜慶氛圍的特殊節日。確實是一大家子團團圓圓聚在一起,有說有笑,但他心底始終缺少歸屬感。
牧妄關上衣櫃,“今年不和他們過年,和你過年好不好。”說完牽起楚歸程的手,給他捂了捂,故意眨眨眼,帶著狡黠:“能收留我嗎?”
收不收留,不都賴在自己身邊那麽久了。也不知他是真不回家還是假不回家楚歸程眼神飄了飄,含糊道:「隨便你。」
H市的大雪很美,鵝毛大雪,紛紛揚揚撒落到地上,是巨大的白色絲綢,銀裝素裹。
說話時帶著白色霧氣,頃刻消散在空氣中,家那邊是細細點點的小雪,不斷下好幾天才能將整座城市都鋪蓋上白色毛毯。
睡一晚上的時間外面便能堆積厚厚的雪,拉開窗簾入眼便是童話般的雪景。一腳踩在路上留下個鞋子形狀的小坑,楚歸程全副武裝,保暖衣,加厚的羽絨服,帽子圍巾都裹在身上。只露出雙潔澈的杏眼,盯著牧妄。
牧妄只需要工作兩天,一結束就黏著楚歸程出門。楚歸程還在樓上穿外套,手機電話就響個沒完沒了,在催呢。
楚歸程打開門抬腳準備出去,就被一個白色物體砸到胸膛前,雪沫子飛到楚歸程的臉上,他伸手擦了擦臉,接著又是一個小雪球飛來。
“哈哈,看我堆的小雪人!哈哈——”牧妄邊笑邊往楚歸程身上丟雪球,一旁是剛剛堆的小雪人,雪人額頭上還寫著他名字的縮寫。
幼不幼稚。
楚歸程抓起地上厚厚的雪,弄成小雪球反擊,隻朝牧妄丟去。
“哈,沒打到!”牧妄側過身躲開,話剛落,揚起的嘴便嘗到點雪,被砸中了。
楚歸程站在原地一臉的得逞樣,杏眼彎彎,像是漂亮小鹿的眼睛。此時不是濕漉漉,而是清澈又乾淨,好似落下的大雪,純白無瑕。
牧妄忍不住走過去捏捏他的臉,在他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深邃的淺色眼眸還帶著方才的淺笑,和因情動而露出的熾熱,與溫柔,交織在一起直直盯著他,讓楚歸程呆愣站在原地。
直到臉頰處傳來的冰冷才讓他回神過來,楚歸程眼神飄忽不定,往後退了小半步,「手那麽冷還碰我臉。」
楚歸程很少碰見這麽大的雪,就算有,也沒堆過雪人。牧妄拉著他給剛剛的雪人進行加工,鼻子,眼睛,笑臉,還有樹杈小手。
手套外是防水的,楚歸程和他一起堆了近半個小時,直到臉被凍得發紅才收手。
「好了,送你了。」第一次堆出成功的雪人,楚歸程拿出手機拍下照片當做紀念,又說:「感覺好像你,要是有些稍卷的繩子放頭上就更好了。」
“胡說,這明明是你。”兩個人各說各的,都覺得是對方,還各有各的理由。牧妄特意選了兩個又大又圓的黑珠子按上去,也拿出手機拍下來。並攬過楚歸程的肩膀,倆人頭挨著頭,背景是一起堆好的雪人。
“哢嚓”拍下一張合照。
一起堆雪人,很開心。
楚歸程也是除夕那天才知道牧妄是真不打算回家過年,前兩天給家裡補充食材時,他以為是在給自己過年這周存的。
「你真不用回去?」楚歸程見他洗完澡吹乾頭髮躺在床上,明天就是春節了。
“現在還問這個話不會太晚了嗎?”牧妄一把將他拉入懷中,又給他蓋好被子,順手環住他的腰,倆人開始咬耳朵。
「晚嗎?反正你隨時能走。」楚歸程反駁說,習慣性調整下姿勢,繼續窩在他的懷裡。
話落就被捏住,嘴巴變成o的形狀,隨後牧妄接收到一肘子,這才松手。
牧妄笑了笑揉揉他的頭,“不回去,和你一起過年。明天我們睡個懶覺,十點鍾再起床,然後做幾個菜,晚上就煮火鍋好不好?”
背靠著他的胸膛,能感受到心臟的跳動,仿佛和自己同頻。楚歸程點了點頭,被子下的手悄悄與他相碰。
以往的春節,楚歸程都是一覺睡到自然醒,中午應付下,晚上才正兒八經做幾道菜。放著春晚,貓也在一旁,就算是過完節了。
晚上閑著沒事還會打開電腦工作會,一個人的生活其實每天都差不多,就連過節也是,濃鬱的喜慶氛圍並不會給家裡帶來太大變化。
他沒法說話,貓也安靜,唯一算得上熱鬧的反倒是電視上的春節節目。
正如牧妄說的那樣,兩個人一覺睡到十點多,楚歸程才頂著亂糟糟的頭髮坐起身,牧妄還閉著眼做夢呢。
“嗯……?”牧妄感覺到身邊抱著的人不見了,掀開眼皮看了一眼。
今年家裡多了個人,雖然是個討厭鬼,但依舊讓楚歸程心情十分愉悅,好似平凡又重複的枯燥日子,如同平靜的水池,被放進了條遊動的魚,掀起片片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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