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妄抓住緊緊抓住楚歸程的手，絲毫沒有要松開的想法。空氣中兩方視線相撞，是無形的打量，探究，和壓力。

　　楚歸程彎腰把貓包拿起，轉身朝花霖微微鞠了個躬，滿臉寫著歉意，又指了指手機，表示到時候再聯系他。

　　花霖垂了垂眼眸，嘴裡彌漫著絲絲血腥味，“嗯，你先處理吧，有事喊我。”

　　聽到這話，楚歸程臉上的愧疚愈發嚴重。怎麽說花霖都是因為自己，才無緣無故受了兩拳。

　　見到他這動作，牧妄的臉色才緩了些，剛想揚起點嘴角，就被楚歸程瞪回去。他二話不說，反手拉著人趕緊下樓，急匆匆回到車上。

　　見他們二人上車，司機猶豫著開口詢問：“先生，去哪？”

　　空氣靜得好似凝固般，牧妄看向楚歸程，楚歸程沉著臉沒說話，“去…他那邊。”

　　車停在小區門口的老榕樹下，楚歸程拿起貓包就往家裡走，牧妄連忙跟上。

　　是很多年的老小區，樓層不高，便一直沒裝電梯。

　　牧妄跟著楚歸程往上面走，樓道燈因聲而亮起，照亮兩個人腳下的路。牧妄沒來過這，又或者說，是還沒來得及到這來。

　　畢竟他連姥姥的墓地都去過。

　　是四房一廳，在當時算不錯的家庭了。簡單大氣，乾淨敞亮，哪怕是老房子，也被保護得很好。

　　楚歸程把橘貓放出來，才轉身和牧妄翻舊帳。

　　牧妄乖乖坐好，一雙淺色眼眸硬是顯得可憐巴巴。

　　「你幹嘛打他。」楚歸程很無奈，其實他也不知道說什麽，這事情該怎麽說才好，他和花霖是朋友，他壓根不知道花霖會往上湊。

　　就算湊上來又如何，和牧妄什麽關系，但自己又能拿什麽身份，去質問他。

　　大腦一片空白，想來想去也是乾巴巴地開口。

　　“他親你。”牧妄說。

　　「關你什麽事。」楚歸程無奈道，實在是覺得心累，「文明社會，文明做人。」

　　牧妄湊過去，拉進二人間的距離。草木香撲面而來，像是帶回到曾經的親昵，“他親你還不管我的事嗎，我有分寸。”

　　“難道要等你們上床，我才動手嗎？”這話聽起來極其認真，甚至是在認真的反問自己。

　　……有病。

　　楚歸程皺起眉，剛想說，我們已經分手了，沒任何瓜葛，就被一把抱住。

　　牧妄和大型犬似的，腦袋往自己的脖子處蹭，他人高，手長腳長的。抱人時輕輕松松將他環住，極具安全感的擁抱。

　　聲音是在耳邊響起，溫熱的吐氣引得耳朵一陣酥麻，他說：“我後悔了，別分開行不行。”

　　別總拿那套。

　　他又說：“我愛上你了，不想分開。”

　　牧妄說出這幾個字時，久久懸空在心裡的那塊石頭瞬間落下，心臟有一瞬間的失重感，而後是輕松，甚至帶上幾分愉悅。

　　曾經的不懷好意，那些小心機，以及後面的幼稚做法，好像都有了答案。

　　牧妄第一次承認，自己愛上了一個人。

　　不再是幼稚的掩飾，或者假裝不在意。

　　他一點都不想看見楚歸程和別人有什麽關系，更不論親吻這種親密的舉動。牧妄看見花霖的動作時，隻恨自己為什麽沒再快點，沒再用打用力些。

　　牧妄蹭蹭他的脖子，落下一個輕吻。隨後與他對視，能清楚看見楚歸程眼睛裡的愣神。

　　好呆。

　　牧妄眼底浮現一絲笑意，輕輕湊前，吻上他。

　　楚歸程無心去關心牧妄的動作，他的腦海還回蕩著剛才的那句我愛上你了。像是在最高處山峰上，大片白霧縈繞著自己，有迷茫，也有不知所措。

　　好一會楚歸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愛，不是喜歡。

　　以前的每一次，牧妄好像都隻說喜歡，喜歡可以脫口而出，愛不行。

　　直到脖子處感受到吻意，牧妄的手已經伸進自己的衣服，楚歸程毫不客氣地往他背上一拍。

　　“幹嘛——”

　　還委屈上了。

　　楚歸程推開他，「不想和你好，趕緊起開。」只能推開一點，更多的根本推不動，這人死皮賴臉不肯走。

　　“你想那個瘦白菜？”牧妄反問。

　　「不關你的事，記得給人賠醫藥費。」楚歸程比劃完，想拿手機看看花霖那怎麽樣了，一把被牧妄攔住。

　　“別想他，他有什麽好的，沒我高沒我帥沒我有錢。”牧妄抱著人就不肯撒手，好似要把這些天的都補償回來，鼻尖湊到他的脖頸處，都是熟悉的味道。

　　楚歸程本來喝了點酒就覺著昏沉，這人還一直不肯松手，拉拉扯扯他都累了。索性隨他去，總不可能抱到天荒地老。

　　“困了？”牧妄以為他犯瞌睡了，順勢就把他的腦袋往自己肩膀處靠。轉頭一看，兩個手捧著手機打字呢。

　　【楚歸程：今天真是不好意思，你上藥了嗎？】

　　【花霖：塗了，沒什麽大礙。】

　　【楚歸程：醫藥費多少，我轉你吧。】

　　【花霖：沒事的，今天那是你男朋友嗎？】

　　“是，快和他說，讓他滾。”牧妄插嘴道。

　　楚歸程看他真的是欠收拾，站起身走到一旁回微信。

　　【楚歸程：不是，已經分手了。】

　　【楚歸程：我也沒想到他會突然出現，真是太抱歉了，後面要是有什麽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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