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歸程甚至沒有力氣打他，去發泄，去憤怒。他眼睛周圍的一圈依舊帶著紅，可眼眸卻好似潭水般死靜，像是緩了好一會，才雙手帶輕顫地比劃：

　　「你走吧，就當是分手炮，以後別讓我再見到你。」

　　一個不美好，糟糕的句號，來徹底結束這段感情，好過如亂絲般的糾纏，不明不白，又不知道何時才能結束。

　　回過神時，傍晚的秋雨已淅淅瀝瀝地響個沒完沒了，雨滴砸到水坑上，短暫地掀起跳動的水花。藍天白雲此時是昏黃一片，土黃色的天和烏雲融在一起，遠遠望去像是天邊的泥石流。

　　門被輕輕帶上，發出細微的關門聲。楚歸程把被子往上拉，蓋住裸露的肩膀。似乎還夾雜著曾經眷戀的草木香，此時卻變得難聞，眼眶漫上水霧，最終從泛紅的眼尾滾入枕頭中，淚水逐漸暈染開來。

　　窗外傳來秋風的呼呼聲，無情刮著大樹，無數雨滴不斷落打地面，匯成源源不斷的劈裡啪啦聲。

　　室內溫度也隨之降溫，薄被子似乎不夠抵擋冷意，迷迷糊糊間楚歸程又往上扯被子……

　　白色煙霧在車內散開，牧妄坐在駕駛位上。雨水嘩啦啦砸到擋風玻璃上，好似一張水簾，落下的雨水不斷地滾落，外面的風景也被遮擋住，變得模糊不清。

　　煙灰缸上是一個個被掐斷的煙頭，牧妄始終望著楚歸程家的窗戶，下雨時，天總是黑得很早，又陰又沉。

　　傍晚的天像是七八點那般黑，手機屏幕的光亮起，一時間有些刺眼，牧妄眯了眯眼睛收好。

　　現在時間19:27分。

　　打火機亮起的火焰，為車內提供了短暫的亮，紅色的火光落在牧妄的臉上好似為他劃分條模糊不清的分界線，半暗半亮，淺色眼眸無神的微垂。

　　20：46分，楚歸程家的客廳亮起，那遠遠的燈光，如同落在牧妄的眸底。無神的眼睛變得有神，目不轉睛盯著那。

　　也不知雨水何時停下的，這才發現他維持姿勢坐了很久，牧妄下車活動活動手腳，可眼睛一直望著那才亮起來的房子。

　　21：17分，牧妄把最後一根煙抽完才開車離去。

　　楚歸程這一覺睡得渾渾噩噩，感覺身上一會冷一會熱的，又像是假睡，身體躺下了，可意識還清醒著。

　　身上也酸痛得很，一口熱乎乎的泡麵進口，楚歸程才有了點力氣。

　　橘貓聞到香噴噴的泡麵味，三兩下跳到桌子上，小鼻子一動一動，饞了。

　　隨後便被主人無情地推開。

　　打開家裡的燈，客廳被重新裝飾過，五顏六色的氣球黏貼在牆上，沙發，茶幾，餐桌，甚至電視機都被藏了起來。鋪滿了黃色玫瑰花，在暖燈照耀下，讓人心底忍不住浮現暖意和溫柔。

　　第一次見楚歸程時，他就抱著黃色玫瑰花。除了大的暖燈，各種小燈綁在禮物上，或是專門營造氣氛的氛圍燈……

　　簡而言之，是牧妄精心準備的一場告白。他是想著哄好楚歸程，一塊回來後，在這正式的告白一次。

　　也是慶祝他們重新牽手，以後好好在一起。

　　牧妄垂下眼眸，遮去眼底的情緒變化。窗外又傳來逐漸變大的雨聲，隨即一道閃電經過，一瞬間讓屋內亮堂起來，隨即又恢復如初。

　　轟隆隆的雷聲迫使牧妄的思緒集中，他換好鞋，把牆上的氣球摘下來，還有擺放成各種形狀的禮物。

　　走過時，腳邊帶起一陣微風，讓地上散落的黃色玫瑰花瓣舞動了會，最後落在一塊新的地方。

　　像楚歸程當初那樣，牧妄也準備了很多禮物，反正看見適合他的，覺得他肯定會喜歡的，都通通買下來。

　　以及調試好的鋼琴，隨時為楚歸程彈唱他想聽的歌曲。

　　窗外的秋雨好似才剛剛開始，已然變成傾盆大雨，烏雲，閃電，雷聲籠罩著這座城市。

　　楚歸程吃完泡麵，將陽台掛著的衣服收好，檢查完裡裡外外門窗，再次躺到床上。

　　第二天七點多，楚歸程感到十分口乾舌燥，他睜開眼，有些艱難地拿起床頭的水。

　　不出所料，他發燒了，溫度還不低。

　　天氣冷或是降溫的時候，橘貓就喜歡趴在楚歸程的枕頭旁睡覺，後來楚歸程便給它留了個枕頭，免得天天搶自己的。

　　小動物的習性，橘貓甩了甩腦袋便開始舔楚歸程的額頭，好似這樣能降溫般。

　　楚歸程輕笑了下，揉揉它的肚皮，撐著身體去找退燒藥。

　　他記得家裡還有衝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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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章 青春沒有售價

　　37.6，牧妄可真狗。

　　楚歸程把體溫計重新放好，睡了十幾個小時，雖然身上還燙著，但頭沒那麽沉了。

　　趁著現在有了點精神，楚歸程煮了碗面條吃，又翻箱倒櫃找出退燒藥。

　　“喵～”橘貓站在一旁左顧右盼，睜著圓鼓鼓的大眼睛。

　　楚歸程側了側頭望向橘貓，伸出手摸摸貓貓頭，突然想起網上那些討論單身人士晚年生活的話題，不由得無奈一笑。

　　只會吃喝拉撒睡的貓，還能給自己舔舔發燙的額頭，也不算毫無用處。

　　當天下午就退燒了，楚歸程忍住想洗澡的衝動，免得再次發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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