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歸程：什麽時候回來。】

　　一條微信消息穿插在眼前，現在時間七點五十，忍不住嘀咕道：竟然都這個點了。

　　【牧妄：差不多了，九點能到家。】

　　【楚歸程：我想吃上次那家的甜點。】

　　【牧妄：好。】

　　每次晚上應酬，牧妄都會順路帶點東西回去，好似楚歸程是他養的貓貓，出門打獵總是要帶點回去的。有時是糕點，有時是粥，或者面條，餛燉當作宵夜吃。夏天時總想帶冰淇淋給他吃，楚歸程隻好無奈地說：「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而且冰淇淋會化的。」

　　回去後牧妄把買好的甜點遞給楚歸程，吃了兩口瞥見包裝盒旁的購買小單子，問：「不是上次那家嗎？」

　　“那家關門了，沒趕上。去的另一家，都是一個牌子。”牧妄洗完澡說，最近天越來越熱了，一回家就想洗澡，“味道不一樣嗎，不應該啊……就分店而已。”

　　牧妄低頭湊過去嘗了一口，看著楚歸程說：“沒什麽差別啊……”

　　「我沒說有差別啊。」楚歸程好笑又無奈地說，欺負人不方便比劃是吧，就說了一句話，這人能自己說完，「誇你好呢。」

　　“知道就好。”牧妄伸手捏了捏他的臉，拉長聲音說。

　　楚歸程心底一暖，眼含不加掩飾的笑意，盈盈盯著牧妄。很多事情，無論大小，牧妄都有為自己做，能感受到。

　　“你今天去那邊怎麽樣啊？”牧妄拿白色毛巾擦了擦濕發，自然風順著窗戶縫隙吹來，輕輕掀起額前碎發，這個天不用吹風機一會也能乾。

　　「挺好的，今晚的菜都很好吃。崔眠再過幾個月就該顯懷了，也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兩個人待久了，也就沒那麽多彎彎繞繞，楚歸程經常說著說著，下一秒就可能立馬換個話題。

　　牧妄點點頭，伸手揉了揉他的肚子，“向行舟做的菜能有我做的好吃？”之前就聽楚歸程說向行舟做菜好吃，嘴就是讀書那會吃向行舟飯吃挑的。

　　「是是是——你做的最好吃了。」沒事有事總得誇他兩句才開心，楚歸程輕笑著說，將吃完的甜點扔到垃圾桶，轉身問：「我最近是不是長胖了。」

　　剛剛牧妄好像都能摸到些肉，楚歸程當初熱戀期刻意練的薄肌不保。在一起是吃好又喝好，加之楚歸程工作還在家裡。

　　「明天我要開始鍛煉了。」家裡的健身器材壓根沒怎麽和楚歸程見過面，楚歸程一臉認真地說。

　　這模樣把牧妄逗笑了，“沒說你長胖，不過確實要多鍛煉些，對身體好。”

　　每次楚歸程都是體力不行的那個，邊喊累又邊還要，難伺候得很。

　　「你這周還有別的應酬嗎？」楚歸程問他，最近一個月，牧妄晚上應酬的頻率大概是一周一次，多的話兩次。他說過，盡可能把工作都安排在白天，晚上是休息時間，也是兩人相處的時間。

　　牧妄眼神恍了下，隨即開口：“沒了，晚上沒其他的安排。”

　　「那晚上我們一起鍛煉吧。」楚歸程盯著他比劃道，說真的，自己都沒怎麽好好看牧妄鍛煉過。除了有應酬或是進行夜間運動，牧妄是雷打不動晚上要鍛煉一兩個小時的。

　　顧名思義，維持好身材。

　　楚歸程老早就想著和他一起，結果每晚吃完飯往工位上一坐，便把那事忘得一乾二淨。

　　“好。”

　　晚上十點，楚歸程在浴室洗澡。

　　牧妄坐在沙發上盯著手機沉思，他有點不知道怎麽處理顧裕這事。也說不上著急，牧妄事業也都好好的，老不死的也沒找他說過這事情，就和牧檾說的一樣，貌似只是個想法。

　　他現在的事業心也還沒重到要靠自己聯姻去爭取各種利益，但這件事亦是實實在在敲響了牧妄心中的警鍾。

　　牧妄不在乎是顧裕還是陳裕，他只是再一次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和楚歸程的未來相差那麽多。

　　怪不得楚歸程當初那麽猶豫，像是在做一個天大的抉擇。此時二人處境如同互換般，牧妄開始認真地思考未來，楚歸程享受當下。

　　心臟好似長了棵參天大樹，以血肉為養料，深深埋藏在最深處。不斷伸張的枝乾侵略心房，冒出樹葉，牽動牧妄的思緒，他長歎一口氣。

　　也不是小孩子了，為了一個人和家裡鬧掰，這種話聽起來有點好笑，做起來更是。

　　算了，以後再說吧，那個時候指不定倆人還在不在一起呢。

　　想來想去，兜兜轉轉，還是用這種想法更好，也只能這樣想，才能給當下的未知一個短暫的答案，才能讓人心稍微靜些，求個心安理得。

　　垂下淺色眼眸，將方才的複雜情緒遮去，牧妄在給顧裕發消息，婉拒對方。

　　楚歸程洗完澡帶著清香的沐浴露味往牧妄懷裡靠，濕答答的頭髮也不管會不會打濕牧妄的睡衣。像個我行我素的傲嬌鬼，等著人給他吹頭。

　　牧妄熟練地先給他擦擦頭，再拿出吹風機，“下次喊小方買個別的味，我看看你身上是不是就換味道了。”

　　「大概是，或者你喊她買個沒味道的。」楚歸程說，講起這事，他突然發現好像真沒在牧妄身上聞到家裡沐浴露味。身上總是帶著淡淡的草木香，夜晚相擁睡覺時，肌膚觸碰，才能感受到夾雜在草木香裡的清香沐浴露味。

　　修長的指尖穿插在柔順發絲間，溫熱的風伴隨吹風機的呼呼聲，二人無言，溫柔的動作包含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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