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季然氣勢洶洶拿著繩子站在床邊,策劃笑著說:“看來小班對虎鯨怨念很深啊。”
虎鯨很有涵養地說:“可以理解。”
季然:“……”
他瞪了虎鯨一眼,也沒放過策劃,又說:“劇本是你寫的。”
策劃笑著求饒:“我的錯,今天辛苦您了。”
季然哼了一聲,倒是不好生氣了。
劇情接著他們剛才在床上親密那一幕,情事結束後,虎鯨在床上睡覺睡著了,床上卻只有他一個人。
鏡頭拉遠,這才發現季然手裡拿著一捆繩,站在床邊。
蟄伏許久的男孩兒,終於開始了自己的報復。
臥室布光模擬夜晚的真實環境,他們住的又是低層別墅區,房間及其昏暗,幾乎看不清人影。
但相機感光度高,可以準確地記錄兩位演員的行跡。
太黑了,季然都快看不清虎鯨的手在哪裡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又發現虎鯨的手是分開的,季然不敢硬拉,隻得把他雙手分開捆在床頭。
剛捆完一隻手,床上的虎鯨突然醒了,劇烈地掙扎起來。
季然一腳把人踹回被窩,迅速拉緊繩子,見虎鯨還要反抗,一巴掌扇就了過去。
“啪”的一聲脆響,虎鯨結結實實挨了這一下。
季然第一次扇人耳光,緊張得心臟怦怦直跳。
但現在還沒有結束,他硬著頭皮繼續往下演,直到攝影師喊了停,這才終於停下了動作。
最後還剩下兩場戲,一場是虎鯨躺在浴缸,身下溢出鮮紅的血液;還有一場是季然站在窗前,他穿著虎鯨的睡衣,享用紅酒與美食。
這兩場都不是對手戲,他們分別拍完,各自收工回了家。
離開時下起了雨,品牌方家居館在郊區,最近的地鐵站都距離4公裡,時間不算太晚,季然打算打車到地鐵口。
郊區晚上不好打車,再加上是雨天,季然等了快十分鍾才叫到車,還要從4公裡外的地鐵站開過來。
寒深開車出來時,就看見季然一個人站在家居館門口。
他沒帶傘,雨下得大了,就有些狼狽地往後面縮。
寒深本來不想管的,季然只是他下屬,如非必要,他不希望和季然有工作以外的聯系。
會所那件事已經是破戒,之所以願意答應廣告拍攝,也是想要解決季然的經濟危機,讓他專注工作而已。
下屬就是下屬,他不會和季然發展超出同事之外的關系。他的家庭、工作、甚至是本人的意願,都不允許他發展任何多余的心思。
可季然深夜在路邊等車的樣子又太過可憐,寒深轉動方向盤,把車開過去。
他只是順路送季然回家,沒有其他的意思。
第24章
寒深把車開向門口,剛走到一半,手機突然響了。
寒深看了眼來電顯示,把車停在了路邊。
“爺爺。”
窗外細雨霏霏,寒深聲音沉沉。
“我幫你約的歌劇怎麽沒去?”寒震傑問他,“人家小姑娘等了你一晚上。”
寒深:“我跟她說過了,我有事。”
“沒看上人家?”寒震傑又問,“你喜歡什麽樣的?告訴爺爺,就算是天上的仙女兒我都給你找回來。”
寒深抬頭看向前方,他已經不再屋簷下躲雨了。
男孩兒戴著口罩,背著雙肩包,手機倒立,正蹲在路邊拍水坑裡的倒影。
他拍得很認真,直到屋頂的雨滴落下來,季然被冰到後頸,又迅速縮了回去,低頭查看剛才拍下的照片。似乎是還算滿意,寒深看見季然在口罩下笑彎了眼睛。
寒深安靜地看了會兒,心道原來生活中的季然,也會有這麽稚氣的時刻。
又過了幾秒,他這才收回視線對手機那頭說:“我沒特別喜歡的。”
“還是太挑剔了,”寒震傑說,“你也該為自己做好打算了。家庭是男人的重要組成部分,你都三十好幾了還不成家,讓我怎麽放心把偌大的家業交給你?”
寒深沒有回答後一個問題,只是說:“也有女方看不上我。”
寒震傑豎起眉毛:“你是我寒震傑的長孫,哪家姑娘敢挑剔你?!”
寒深:“可我是單親家庭,還有個在國外治病的弟弟。”
“咱們這樣的家庭,還有人在乎你單親不單親?”寒震傑搖頭,不讚同道,“更何況,你弟弟又不和你生活在一起,他不會影響你的婚姻和家庭。”
窗外的雨大了起來,劈裡啪啦地砸著車窗玻璃。
寒深沒開雨刷器,已經看不清前方季然的身影。
他於是收回視線,看向車前放的一個黏土擺件兒,說:“我想把寒歲接回來,讓他和我一起生活。”
他們已經很久不曾提起過寒歲這個名字了,哪怕寒歲也是寒震傑血脈相依的親孫子。
那邊沉默了一瞬,說:“你弟弟的情況你自己知道,你如果和他一起生活,人家姑娘更不可能喜歡你了。”
寒深:“我無所謂。”
寒震傑突然拔高了聲音:“可我有所謂。”
寒深:“可我們都知道,那不是他的錯。”
沒人再說話,只有頭頂雨聲越發沉沉。
前方亮起兩點紅光,似乎是有車過來了,寒深已經徹底看不清窗外的東西。
他正準備打開雨刷器,寒震傑的聲音重新響起:“不許再提他,我之前就已經表態了,這件事情沒有回轉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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