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醉得不輕了,但基本的安全意識季然還是有的。他搖頭,一個字也不說。
他身體太軟了,現在根本就站不住,寒深隻得把季然抵在門上,說:“輸密碼,開門。”
季然搖頭,很凶地告訴他:“寒深說過,不能把密碼告訴別人。”
寒深愣了一下,聲音不自覺溫柔了許多:“那可以告訴寒深嗎?”
季然想了想,點頭說可以。
寒深:“我就是寒深,我送你回家,你先開門。”
季然卻伸手推了他一把,固執起來:“你才不是寒深,寒深他不可能在這裡。”
季然本來是很凶的,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醉了,表情看起來有點兒可憐。
寒深有些心軟,就問他:“為什麽?”
季然瞪了他一眼,一副你怎麽這也不懂的表情,但他還是仔仔細細地解釋給對面的人聽:“因為寒深要相親,寒深要從符合條件的人中挑一個喜歡的人結婚,寒深他根本就不會接觸我這種人。”
季然說完等著對方回答,可這人仿佛傻掉了一樣,什麽反應都沒有。
季然有些不悅:“你聽見我說話了嗎?”
“聽見了,”他這才聽見男人的聲影,“你喝醉了,我送你進去。”
“我才不要你送。”季然轉身把人推開,捂著密碼鎖偷偷開了門。
【滴滴——】
門終於開了,季然也啪嗒一下撲到了地板上,連門都沒來得及關。
寒深本想直接離開,可季然趴在地墊上的樣子看起來可憐極了,他又把季然扶進臥室,聽見季然喊口渴,又去外面給他倒杯水。
好熱。
好悶。
好渴。
季然懷疑自己又在做夢了,不然他怎麽看見了寒深呢?
其實他已經努力讓自己不去想寒深了,他給自己排滿了工作,又安排運動,甚至還積極參加社交活動。
可哪怕他把自己時間排得再滿,睡前總有一小段時間是屬於寒深。
丟掉手機躺在床上後,季然總是不可避免地想起他。
除了睡前,其實還有夢裡。
最近季然總是夢見他。
大部分夢都是模糊不清沒有邏輯的,像是胡亂拚湊出的怪物屍體。
可今天的夢境卻格外清晰,真實。
季然能看見寒深走進來,又扶起他身體給他喂水。他能感受到對方的氣味,體溫,以及落在他身上熾熱的眼神。
這次捏的人好真啊,季然有些開心。
唯一讓他不滿的是這人給的是溫水,溫水不僅不解渴,反而讓他越喝越熱。
當對方還要喂他水時,季然推開水杯,小聲嘟噥:“我要喝冰的。”
然後面前的人走了。
夢都是毫無邏輯的,於是季然也沒有在乎這些細節。他太熱了,而且又夢到了寒深,於是季然裹緊被子開始獎勵自己。
只是不知是不是喝醉了,不管他怎麽弄都是軟綿綿的,季然試了好幾次都不得其法。反而把自己弄得越來越糟,越來越煩躁。
“發燒了?你臉好紅。”一隻冰涼的大手落在他額頭上。
季然呆呆仰起頭,有些茫然地看著這一幕。
自己剛出去了這麽一會兒,季然就滿頭大汗躲進了被窩裡,寒深越發確信他是發了燒。
他把水杯放到床頭櫃,伸手試季然額頭的溫度:“你還好嗎?還要喝水嗎?”
“我難受,”季然歪頭蹭他掌心,露出委屈巴巴的表情,“你幫幫我。”
“我先給你測個體溫。”寒深起身要去拿溫度計,季然卻一把抓住他的手,扯著他跌坐在床裡。
寒深歎了口氣,有些頭疼地說:“你這樣我沒辦法幫你。”
“可以的。”季然點頭,還帶上了一股小顫音。
寒深:“怎麽幫?”
季然抓著他右手,把他拖進了濕熱溫暖的被窩。
軟軟熱熱的東西在他掌心輕輕搏動,仿佛握住了一隻剛破殼的小鳥。
寒深霎時渾身一震,目光沉得發黑:“Julian,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寒深要抽身離開,季然卻抓著他的手又壓了壓,幾乎是哭著哀求:“幫幫我……別走,你幫幫我……”
季然醉酒後的聲音變得黏黏糊糊,身體又軟又燙,眼睛水汪汪的,就像是一塊兒被烤得快要化掉的棉花糖,渾身都散發出香甜的氣息。
寒深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他冰冷的手被被窩焐熱,久到手心的柔軟恢復生機,久到他看見季然眯著眼睛,露出了那種等人疼愛的表情。
寒深心臟一跳,猛地收回了手。
季然生氣地睜大雙眼,這是他的夢,他不允許有人忤逆。
他重新去抓寒深的手,寒深卻說什麽也不讓他碰了。
季然賭氣起來,一把推開面前的男人,掀開被子下床:“不給就算了,我去找別人。”
他身上只剩下一件白襯衫,兩條白而細的大腿在衣擺下方晃蕩,動作激烈時還會泄露衣擺下方的風光。
寒深端起床頭櫃上的冰水一飲而盡,可哪怕他吃掉所有冰塊,也無法降低身體的體溫。
更讓寒深無法忍受的是,他不過移開視線幾秒鍾,季然就從他眼前消失了。
寒深走出臥室,在玄關附近看見了赤腳的男孩兒。
他是真的要去找別人,竟然從臥室一直走到了玄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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